葛胤心中一喜,所有問題和衝突矛盾一下子全部迎刃而解,他朝趙頊躬身道:“陛下深明大義,真是一代明君,臣.....”
他本想抒發此刻情懷,以表達自己對趙頊的欽佩之心,誰料被趙頊硬生生給打斷了。
趙頊突然繃著一張臉,冷冷地說:“哼,好你個葛胤,說朕深明大義,那朕就要做到深明大義、賞罰分明,才算得上明君。你有時候真是膽大妄為,渾然沒有把朕放在眼裡,雖說蕭姑娘她們情有可原,但是你明知她們對朕不軌,卻意圖徇私、包庇刺客、有欺君之嫌,朕可要與你算上這一筆賬。”
蕭音音立即求情道:“陛下,葛大人他一心為國,決不會背叛陛下,他一直勸小女子不要傷害陛下,不要妄動國本。”
趙頊不置可否,繼續開口道:“葛胤啊,枉朕視你為朕的白衣卿相,卻沒有為朕盡忠盡責,這讓朕十分寒心。雖然蕭姑娘為你求情,但這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一句話一出來,眾人神色一凜,甚是期待趙頊將要如何處置葛胤,葛胤也深深吊著一口氣沒有吐出來,只聽趙頊續道:“朕命你全權負責尋找遼國皇太孫一案,還有朕暫時授命你為此次治瘟執行官,直接聽命
於朕,即日趕赴杞民村代朕處
理治瘟相關事宜。”
說著他將袖子的一塊寫著“令”字的金色令牌,遞給葛胤道:“見此令牌如見朕,等你完成治瘟與尋皇孫事宜後,歸還令牌,朕另有封賞。”
“臣葛胤,定不辱皇命。”葛胤毫不猶豫地接過那一塊令牌,他心中沒有忐忑不安、沒有怯懦,整個胸口彷彿充溢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趙頊睨了龍虎蛇三名御前將軍,問道:“葛胤,朕看你雖然斷了一臂,但身手矯健。可是此次任命你一人怕也難以完成,龍虎蛇三位將軍,你且要哪一位助你一臂之力。”
葛胤猶豫了一下,心忖道:“他們與力欽曾有恩怨,就算被化解了,也有隔閡,如此帶著,恐怕多添事端。”
一番思考後,他應道:“陛下如今是多事之秋,陛下不能少了三位將軍的保護,所以臣不需三位將軍襄助。”
“哈哈哈哈,好,那朕在汴梁等愛卿榮歸。”趙頊對葛胤又多了一份喜愛,激賞的目光如萬丈光芒幾乎把葛胤照亮。
扈力欽俊俏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詫異,三年不見,他對葛胤如今的處事言談越發的刮目相看,明明一句話是為了自己,他可以將話說得玲瓏剔透,讓皇帝滿意,真的不再是當年那個說話木訥、不懂圓滑不夠世故的葛貫亭了。
開封府,杞民村。
猶若死城,村裡一片狼藉和慘敗景象,進村的兩個村口早已被堵住,只有患症疫民進,不見有人出,就連將患症疫民帶入村裡的宋兵,哪怕他口鼻被白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出來之後也要被關在村口的屋子裡住上三天,還要全程被外面的郎中搭脈觀察身體可否出現其他異狀。
作為臨危任命的治瘟執行官葛胤,雖無品級,只有一個名頭,但是他手中有宋帝親賜的令牌,整個杞民村的官員都對他恭敬有禮,唯命是從,哪怕他的官階品級比自己低上一級。
懶洋洋的午後,在一間破茅屋前,葛胤與扈力欽齊肩而坐,許是半日的勞累,難得的休息,也讓葛胤鬆了一口氣。
葛胤扯開遮住口鼻的白布,盡情呼吸著這被稱為鬼城裡的空氣。
面遮白布的扈力欽連忙勸道:“貫亭,此乃疫區,你怎麼可以隨便摘掉白布,若是感染了,可怎麼辦?”
葛胤鎮定自若,否然道:“不用擔心,我身體裡有兩顆乾坤石,早已百毒不侵。”
他頓了頓,惻然道:“力欽,我覺得此次不像是春瘟,倒有點像時疫,如今也才四月份,卻燥熱不行,猶如初夏,如今以春瘟之法治理也難怪沒有任何起效。”
扈力欽聞言,陷入沉思,勸道:“時疫.....貫亭你又不懂歧黃之術,切不可妄自猜度....”
葛胤截口否然道:“我曾在馬伕子那看過一本叫《素問》的醫書聖典,裡頭對瘟疫有詳細的說明:“天有四時五行,以生長收藏,以生寒暑燥溼風;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悲憂恐。天地無私守信而四時交替不違,人有私心貪慾而失信違時,違背天德地氣規律而動。違時而亂。則氣機必亂於身內,易感疫惡氣之疾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