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說著指了指杜藤,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要不是為了杜家這嫡長子,你淳如舅父也不會來京都,沒有想到沒有入三甲之內,也罷!好歹讀了這麼些年書,進入殿試混個進士功名也不丟人。你這孩子倒是心大,難怪老大不小都不願意成親,原來是惦記著北冥家的外孫女啊。”說罷疏眉一挑,盡透戲謔之色。
杜淳如繃著一張臉,啐道:“臭小子你倒是會挑人,這舒晴無論人品與樣貌確實是上佳之選,只可惜她是出家之人,又是梵音宮一門之長,早已斷情絕愛,怎可與你婚配呢,你還不如從我世家女子中選一位品貌絕佳的女子為妻倒顯得妥當。”
蕭虹仙見杜藤默然不語,早就知道他甚是倔強,哪裡容得他人勸說,不由心下一軟,開口為他轉移話題起來:“好啦,兩位舅父,仙兒好久沒有看見你們,你們可有想念仙兒呢?”
杜淳如嘿然一笑:“你這丫頭,自然會想念,你孃親在梵音宮可好?有沒有去看她?”
蕭虹仙嘟囔著嘴,委屈道:“孃親都不願見仙兒,一心向佛,只能靠蔓兒姐照顧孃親了。”
杜淳厚喟嘆道:“哎,若仙從小便很固執,看來她是在記恨你爹,忘記不了那個人。”
蕭虹仙疑惑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爹孃都不願告訴我呢?”
杜淳如與杜淳厚不置可否,緩緩搖首,等了許久,才聽杜淳如開口道:“藤兒你要多加照顧你仙兒妹妹,過兩日為父要先回杜康村,汴梁酒莊諸事大小還是與你淳厚堂叔商量。”
“是,爹!”杜藤恭敬應答道。
杜淳如對蕭虹仙道:“仙兒,你有空就多回杜門仙莊,無論你在外怎麼樣漂泊,總要回家歇歇,知道嗎?”
此言戳中蕭虹仙三年來居無定所的漂泊經歷,心酸苦澀與感動欣慰交織在一起,使得她眼眶微紅,她重重頷首。
胖瘦兩位中年男子離開後,只聽杜藤說道:“仙兒,聽到沒,女孩子不能老在外漂泊,要回家看看,你爹肯定擔心你,老是找人問我,你的下落....”
蕭虹仙不置可否,截口道:“你知道孃親最愛的那個男人不是爹,是嗎?那個人到底是誰,足夠讓孃親記恨爹整整十年,爹殺了那個男人嗎?”
杜藤微微一怔,被蕭虹仙此刻古怪的神情嚇到了,搖首道:“這個男人據說曾與姑母相愛,可惜被姑父用了計謀拆散了,姑母知道後便一心想要歸於我佛,只是這個男人是誰,父親未曾提起過,大表兄也不知道。”
蕭虹仙喃喃自語道:“這個男人若是活著豈不恨死了爹,上輩子的仇怨最終還是要我們承受的。”
杜藤似乎聽出蕭虹仙話中有意,疑惑道:“你知道此人是誰?”
蕭虹仙動容道:“罔心蠱,三年前我被芏教教主唐義
林便是下了此蠱,才失去了神智誤殺葛胤的父親,若不是天巫婆婆幫我解了此蠱,我怎麼可能知道唐義林與我爹的深仇大恨呢。”
“什麼?你是說姑母愛的那個男人是唐門的前任之主唐義林,聽聞此人當年乃天之驕子,人稱乾坤三諸葛之一的五毒公子,天資聰明,又拜入逍遙門下,可是因為利益燻心,做了一些有違正道之事,被眾人伏誅於崑崙山崖之上,他不是應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嗎?”杜藤大愕,疑惑道。
蕭虹仙否然道:“他並沒有死,北冥論劍時他還將我困住以脅迫葛胤放棄比試,天巫婆婆曾經見過他,她老人家說唐義林當時確實死了,但是陰魂不散,肉身得以儲存,因緣際會之下以尸解之術,脫離肉身,用了六年時間修成尸解仙之身,此下修為造化以臻下仙之境。”
杜藤張了張口,難以置通道:“竟然還有人能死而復生,脫離肉胎煉成尸解仙,這解仙之說太匪夷所思,那這個唐義林不是成了邪靈之首了嗎?”
蕭虹仙頷首道:“是的,如今的他成了邪靈之首,能起死回生定是因為他掌握了一些天巫番外門從不外傳的太極化遯之法,得以修成解仙。若是按照此理,我爹孃的感情定是受了他的蠱惑,此事我也是在三年前聽聞天巫婆婆才知曉。”
杜藤被蕭虹仙異常鎮定的表情嚇到了,疑惑道:“那你為何又假裝不知,又....”
蕭虹仙明白他所問之意,截口道:“只有這樣才能從舅父口中知道這個男人與孃親的事情,可惜舅父們太過固執,他們不想讓上輩子的仇恨殃及到我們這下一輩,可是如今唐義林讓我與葛胤因為這個殺父之仇形同陌路,此仇不管他是解仙還是地仙,我蕭虹仙定要讓他百倍償還。”
隨著蕭虹仙語氣一落,她秀掌重重地拍在柱子上,柱面上,竟然深嵌入五根銀針,且這五根銀針具有強大的腐蝕性,導致這個整個範圍內的針孔開始腐爛發黑,這撲鼻而來的焦味從裡面鑽出。
杜藤見狀雙目瞪圓,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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