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喬公主心疼之下早已喪失了主見,重重頷首,任由著其弟高升泰抱著筱筱衝出殿外之後,自己也朝上德帝段廉義行了一個禮之後,快步離去。
段壽輝與延智太子仍舊孩兒心智,段壽輝向段廉義躬身一禮道:“伯父,壽輝許久沒有與延智和正明玩耍,我們三人便退下了。”
上德帝段廉義擺了擺手,示意應允了他們的要求,段壽輝拉著延智太子的手,對段正明小聲道:“快走,我們的鎮南王爺。”
雖然段壽輝和段正明同為藩王世子,總是被人拿作比較,但兩人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長大。加上段壽輝又是一個沒心沒肺的性子,就算經常拌嘴玩笑,不消半刻鐘自然和好如初。
沉默寡言的段正明似乎早已察覺殿內眾人的異樣,他先是瞥了一眼上德帝,然後看了看低首漠然的段廉禮,才緩緩轉身,與段壽輝等三人一起離開。
掃北王段廉禮的臉色著實難看,從起初的擔憂之色後轉變成神情陰沉,左思右想下又一屁股倉皇坐下,但這坐立難安的模樣,在場的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有人奇怪他為何不追出去。
高智升瞳孔微縮,對這個王爺女婿產生質疑之色,在思忖之間,只聽上德帝開口道:“三弟我們是一家人,別拘泥於禮數,快去看看筱筱如何了,莘蓉你也陪你皇叔去太醫院。”
莘蓉公主應道:“是,父皇。”說罷將目光聚焦在段廉禮身上,只見段廉禮緩緩頷首,便與莘蓉公主一同退下。
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葛貫亭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心生疑竇,他作揖道:“多謝陛下款待,貫亭有事先行退下,還望陛下見諒。”
段廉義緩緩頷首,對餘強興道:“好,餘卿你且代朕相送葛公子。”餘強興望了一旁餘登一眼,應了一聲:“喏。”
等到偌大的大殿內只剩下段廉義與餘登時,神色冷峻的段廉義緩緩道:“餘登,崇聖寺的賊人入內,你可有何看法?”
餘登思忖道:“陛下,餘登認為那賊人既然是入寺尋寶,寶物未尋到絕不會罷休,可在寺內守株待兔,一網擒之。”
段廉義背對著餘登的身子慢慢轉過來,他正視著餘登,正色道:“葛貫亭這少年身懷兩顆乾坤石,中原武林人士又傳他是乾坤之子,而波密神僧這時又請他來崇聖寺內,定有其他原因。況且他才來了幾日,崇聖寺便有賊人出沒,此事絕非偶然,你且要多多留意於他,切不能讓他離開大理。”
餘登劍眉微蹙,作揖道:“喏!”
是夜,宮閣殿宇陷入一片祥和的寧靜,燈火熒熒,彷彿在這夜空下,只有它們在風中夜中默默守候著那微弱的光明。
精緻的小床上正躺著一個小女童,她的兩隻手臂裸露在被子外面,手臂上敷著綠油油的草藥,草藥還不時散發出刺鼻的異味。
床榻旁坐著的正是高喬公主,她緩緩起身,但仍舊蛾眉緊鎖、愁容滿面,她望著自己的幼女,天真無害的鵝蛋小臉上徜徉著來自於美夢的喜悅。
“皇嬸,筱筱已經沒事了,你不要再擔心。”一旁的莘蓉公主動容道。
高喬公主將幽幽的眸光移到莘蓉公主秀美的容顏上,惻然道:“莘蓉,女子出嫁前最看重自己的幸福,可為人母之後,孩子便是你的天與地,這可能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
“姐姐,虎毒不食子,從小到大,爹何嘗不是對我們關懷備至,也只有一些狼心狗肺的人罷了。”平時看上去冷靜沉穩的高升泰竟流露出一絲恚怒之色,他餘光瞥向站在門外的那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華服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負手蹙眉,來回踱步,心中悵惘的他眼裡透著不甘,腦海裡不停浮現一個場景。
“麟仙,我疼,筱筱摔倒啦,要吹吹。”那個只有三四歲的小姑娘坐在地上,雙手捂抱著膝蓋,膝蓋處出現因擦傷破皮的小傷口,正嗞著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