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要不要,非禮呀,師兄我可是良家婦男,別這樣子,人家羞羞。”
你追我趕的兩個青年,饒是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聽到兩人對話的少女們都掩口巧笑,壯丁老漢也不管什麼,就捧腹大笑。
許是玩累了,兩個人又並肩走在一起,只聽連勝寒暄道:“師弟,打一收到你的飛鴿傳書,師兄就做好迎接你的準備啦,對了你不是穿著派裡的衣袍嘛,幹嘛又讓我準備兩套呢,還多拿兩個臂釧?這臂釧可是派內弟子的信物,可不能隨意給人。”說著說著連勝嬉笑的臉龐漸漸添了嚴肅之色。
狄印接過連勝遞過來的包袱,連同自己的包袱一起耷拉在肩上,虎目機靈的轉動著,搪塞道:“師兄你問那麼多幹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渾身臭汗,多準備兩件衣服,到時候換個好行頭,去見掌門師祖也有臉有皮,至於臂釧嘛,我自個兒那個不是弄丟了嘛,給兩個,以後也不怕丟失。”
連勝渾然不介意狄印身上所說的“風塵僕僕”的味道,依舊摟著他,應道:“說得也對,以後出門,師兄給你多準備幾套,派中其他事情師兄我做不了主,這弄兩個臂釧和衣服,我還是做得了主。”
兩個青年人親密無間地勾肩搭背的走在路上,不時有幾個巡弋的弟子向著兩人打招呼:“連師兄、狄師兄。”
被人稱為“狄師兄”的狄印饒是志得意滿,挺起胸膛、昂首闊步走在大街中央,接受旁人路人及派中弟子的交口議論,可謂是榮寵一時。
這次的龍潭論劍他也算是一戰成名,從一個寂寂無聞的無名小卒,成為了北蒼派的翹楚人
物,聲望直逼郗天肅首徒、狄印的大師兄高沛風。
“狄師弟,你如今是北蒼派的紅人啦,掌門師祖更是對你寄予厚望,準備讓你掌管派內一些事物。”連勝在派內與狄印最為要好,若是別人定會生出嫉妒之心,對狄印冷嘲熱諷,可這連勝本就是心思澄淨、老實憨厚、有一說一、不會拐彎抹角之人,盯著狄印的兩隻小眼裡俱是赤忱之色。
狄印聞言分外詫異,歪著嘴,略帶難以置信的口吻說:“真的嗎?那怎麼可能呢,掌門師祖與師傅一向最為倚重高沛風,哪裡會瞧得上我這跳樑小醜呢。”
連勝不禁面露擔憂之色,問道:“對了師弟,師傅他老人家在逍遙門可好,這次聽高師兄說上次在北冥宮,他要回派詳稟,便讓你一人送師傅前往逍遙門。”
狄印笑容驟斂,神色黯然,惻然道:“道陽真人要師傅在逍遙門面壁思過三年,師傅他恐怕要三年後方能回到蒼林城。”
連勝雙掌化拳,發出“咯咯”地聲音,慍道:“可惡,都怪扈力欽那廝,竟把我們師傅害得如斯田地。”
狄印能夠感受到連勝莫名的憤怒,但是連勝越生氣,狄印越感覺無奈,不禁暗暗苦笑,心中狠狠責怪這命運如此捉弄他兄弟二人。
北蒼派,蒼耳宮。
“徒孫狄印拜見掌門師祖!”
狄印站在中央,朝著前面上首的老者恭敬行了一個叩拜之禮,坐在上首的老者,這老者面色看上去和氣的很,頦下稀稀疏疏的花白長鬚,垂於胸前,但滿頭烏髮未見一絲花白,大約八九十的年紀,兩顆魚目珠子讓人看不出絲毫的他意,總給人感覺一種和善之氣。
一襲鏽紅色大袍子卻給他這老者穿得正合適,說明他的骨架比同齡人要大上一倍,他正是北蒼派掌門人郗程南。
郗程南廣袖輕揚,笑吟吟地說:“好孩子,聽說你給咱們北蒼掙夠了面子,不錯不錯,就連你師傅都勉強進入八甲之列,你只是運氣不好,遇到了太乙宮的翹楚弟子谷燦。”
狄印這時候倒是謙虛了許多,因為在狄印的記憶裡他對這個高高在上的掌門師祖又敬又怕,主要也是因為摸不透他的心思,如今見他表揚自己,大有受寵若驚之感,他謙然應道:“其實都是徒孫運氣好,僥倖進入八甲之列。”
“嘿,這臭小子何時學會了謙虛了,少見少見。”坐在郗程南身旁的一位佝僂矮小的老者發出“嗞嗞”的聲音,縮起渾濁眼珠,調侃道。
郗程南扭頭看向佝僂老者,溫然道:“苟兄,年輕人的態度就是要這樣,在我們長輩面前要謙虛有禮,在外人面前就要永不服輸。”
苟一勃“咯咯”大笑起來:“郗兄你呀,你太抬舉這小子啦,老怪我與這小子有處上一些日子,這小子就是一隻倔牛脾氣,軟硬不吃。”
說著他見狄印虎目透著不屑鄙夷之色,斜睨著自己,便不再調侃,肅然道:“不過這小子對師門著實是忠心耿耿,可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