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成聽後,連忙點頭,忙不迭地拿起玉筆記錄。
北冥冶望向舒晴的目光溫柔如水,喚道:“表....晴兒,你怎麼.....”
原本清冷的舒晴反而更加冰冷,寒眸如劍掃過北冥冶,冷冷地說:“北冥師兄,請不要如此喚本宮閨名,免得讓人誤會。”
她說罷,彷彿有著深仇大恨似得,冷漠到連看都不看北冥冶一眼,徑自走向北冥宮天梯冰階,葛貫亭與扈力欽皆怔然不知其緣由,對望一眼,與其他人跟了上去。
北冥冶面如土色,低著頭,星眸頓刻黯然,周文成扯了扯他衣袖,見他不理會自己,便兀自跟上那五人的步伐,並帶著他們上天梯冰階。
這一段又一段的冰階似乎走得很久,但舒晴腦海裡卻有一段揮之不去的冰冷記憶,彷彿就在剛才看到北冥冶那一刻,記憶再次出現。
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它的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北冥府’。
正大門的石階上正站著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只有三歲、但容貌清秀可愛的小丫頭,那年輕貌美、氣質脫俗的女子正與一位相貌堂堂但面容冷峻的英俊男子交談著。
那男子上唇長著短鬚,雙手緊握成拳負於背後,他劍眉緊蹙,為難道:“不行,葵兒,你也知道這孩子是你與魔人舒若塵生得孽種,若是留在北冥世家,這北冥百年的顏面又該何存呢?”
那女子美眸圓錚,嗔道:“北冥泰,你口口聲聲說著北冥世家的顏面,難道我北冥葵真的就是北冥世家不可磨滅的汙點嗎?
北冥泰雙目盡赤,微微頷首,道:“總之,在你嫁給舒若塵那一刻,北冥世家便與你北冥葵再無瓜葛,那這小丫頭自然不能在北冥世家長大。”
小舒晴似乎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她不是很明白,這時候從那高門大院跑出一個七歲的小男孩,雙目圓瞪的樣子,看著小舒晴,疑惑地問:“你是何人啊?”
“我叫舒晴,我孃親說,我從此以後便是北冥家的孩子了!”小舒晴緩緩說道。
小男孩聽後,提高嗓門,口不擇言地說道:“哦,姑母家的孩子,那你就是魔人之女了,爺爺就是被那魔人給氣死的。”說著重重朝小舒晴小小身軀一推,喝道:“你走,快走,北冥世家不歡迎你。”
北冥泰瞪了瞪那小男孩,用責備地語氣念道:“北冥冶!”
那個叫北冥冶的小男孩聽後,便乖乖躲在北冥泰的背後,像是做了壞事的人找個地方躲起來逃避責任。
嬌小的身軀哪裡受得了這重重地一推,小舒晴被這一推一屁股直接摔在地上,但是她沒有哭,清眸裡透著倔強與執著。
這小小的清眸長大成人了,變成了美麗的瞳孔,而此刻她的眼眸除了冰冷便是冰冷,似乎其他的異彩在她眼裡都是多餘的。
但是隻要她一瞥見迎面而來穿著北冥字樣服飾的北冥弟子,她心中莫名激盪著異樣的情緒。
少頃,走過多少冰階後,來到一個可以容納千人的廣場,用玉石鋪地而成的廣場上人頭攢動,讓人目不暇接。
周文成非常有耐心地跟了一路,而後面不遠處正默默跟著一人,正是北冥冶,只是當舒晴望向自己這個方向時,他便會刻意迴避其清冷的眼神。
“葛木頭,扈狸頭!”
多麼熟悉的呼喚聲,讓葛貫亭和扈力欽心神盪漾開來,不約而同地循聲轉頭。
映入眼簾地是一位穿著一身土紅色衣袍、嘴角揚起壞壞的笑意、眉宇之間透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豪氣干雲、一雙虎目眯成一條線,不正是那一位許久不見的痞帥青年狄印嗎?
“哈哈哈哈哈哈。”
三個少年闊別重逢,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拍打著各自的肩頭,開懷地大笑著。
藍天烈日之下,一青一灰一紅,形成了這北冥宮內最絢爛的顏色。
但不知土紅青年腰間的竹人正煥發著金色流光,彷彿受到了遠古時代仙魚的召喚。
而正當此時北冥以北的溟海之域龍潭,正劃過優美的弧線,那不正是傳說中詩文所描繪的:“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裡,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