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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寧沉眠,永不復醒

孟月拿著檔案推門進去,只嗆的咳嗽。整個辦公室被煙霧繚繞,孟月緊皺著眉頭,強忍咳嗽。看到宋辭一站在窗邊吸著煙。

孟月走近,看到菸灰缸裡被捻滅的菸蒂密密麻麻。孟月一瞬間急了眼,“宋辭一,你瘋了麼?你不要命了?”說完把檔案往桌子上一摔,搶走宋辭一手中未吸完的煙。

宋辭一就任憑孟月拿走,沒有一絲反應。楚軒這時進來,看到這幅場景。孟月眼睛微紅,看著楚軒走過來說道:“楚軒,你看看他不要命了!”

楚軒嘆了口氣,他明白宋辭一為什麼會這樣,楚軒安撫般的輕拍了下孟月的肩頭:“你先出去吧,孟月姐。”說完,孟月紅著眼又看了看宋辭一,從兜裡拿出藥,放到桌子上。然後轉身離開。

楚軒嘆了口氣,自打昨天宋辭一得知,這八年來,何易陽一直在安好身邊,事情就失控了。

宋辭一這八年雖表面再也不在乎,可私下依舊會打聽著安好的一切。當宋辭一得知安好在哪裡時,宋辭一併沒有不顧一切的去找她。楚軒不明白,發瘋似的尋找她的訊息,但僅僅就止步於她的訊息。

刺就紮在肉裡,就那個地方,每次看,就算疼,也不拔出來。

楚軒得知何易陽這八年一直都在安好身邊,並且現在安好還在何易陽手下工作時,他不敢告訴宋辭一。可宋辭一終究還是知道了。一切又不可控制了,宋辭一又彷彿像當初那個少年,發瘋,暴戾。緊抓著帶刺的藤蔓,任憑鮮血直流。

楚軒看著宋辭一薄唇緊抿著,雙眼充滿著紅血絲。楚軒頓了頓說道:“一哥,這麼多年了,或許他們……”

“滾,滾出去!”宋辭一聽到,突然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一般吼道。楚軒生生的將要說的話嚥了下去,轉身出去。

宋辭一喘著粗氣,他的頭彷彿要裂開一般。宋辭一緩緩坐下,苦澀在口中蔓延。八年,整整八年他們都在一起,他知道楚軒想要說什麼,那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結果。他受不了的,他在忍,他怕他會忍不住出國抓住她問明白一切。

深夜,宋辭一驚醒,他夢到安好笑著走向他,卻在他張開雙手時,狠狠地將一把刀刺入他的胸膛。而她笑靨如花,轉身依偎在何易陽身邊。這一幕太過於真實刺眼,而胸口的疼痛也真實的讓他麻木,以至於驚醒時,宋辭一撫上心口,是真的疼。

宋辭一起身走到陽臺,打著火,點燃了煙。漆黑的夜裡,這一絲若隱若現的火光印著宋辭一的雙眸,而雙眸卻比這夜還要漆黑。

煙霧瀰漫,宋辭一扯著薄唇念道:“安……好。”這兩個字,這個人,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裡,是他的噩夢。

但他,寧沉眠,永不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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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軒看著孟月一杯接一杯的不停歇的灌著酒,頭都大了。

一下班就接到電話,孟月在電話裡帶著哭腔說話。楚軒找到孟月時,便是這幅場景,攔都攔不住。

孟月又仰頭飲盡時,撥出一口氣,開口問道:“楚軒,你告訴我實話,辭一這樣,是不是因為她?”孟月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死死的盯著楚軒。她迫切的想要聽到,想要聽到可能有一絲希望的答案。

楚軒猶豫了一下,低頭,“是。”

孟月聽到睫毛顫了顫,眼圈發酸。一瞬間內心的城牆轟然倒塌,她明白。但是她就是能期盼著那一絲的可能。這麼多年,她瞭解宋辭一失控,發瘋,他所有的創傷,還有他的心病都是那個女人。

她嫉妒的發瘋,她連一面都沒見過分女人,她卻輸得一塌糊塗。她拼命的擠進了宋辭一的生活得到的卻是禮貌,八年的禮貌。而那個女人的一點訊息,宋辭一就扔了那該死的禮貌。

孟月緊緊的抓著酒杯,骨節泛白。她真的好難過,難過的要窒息,她恨宋辭一的痴情,但又愛慘了他的痴情。

楚軒看著孟月抓著酒杯哭著,完全不顧任何形象,哭的肩頭顫抖。

楚軒撫上孟月肩頭緩緩說道:“孟月姐,我跟一哥認識快十三年了,他偏執的像個瘋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隱忍的人。這麼多年了 你看一哥現在這幅樣子,真的,孟月姐,有些事情……”

楚軒不忍再繼續說下去。孟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楚軒說的她都明白,她全都明白。可是她做不到,八年了,她乖乖的待在宋辭一身邊,一心一意的為他,害怕會離開,就盡心盡力的扮演著朋友的模樣,從不越界。

她也不敢,她明白宋辭一的性格,她害怕露出一點馬腳,連朋友都做不成。她以為只要時間夠久,她願意等,宋辭一的心裡,也遲早會有她的位置……她真的不甘心……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軒看著趴在桌子上臉上還掛著淚痕神志不清的孟月,嘆了口氣。楚軒把外套脫下,披在孟月身上,緩緩把孟月扶起。

孟月醒來時,頭痛欲裂。孟月緩了緩,一陣噁心的感覺翻湧而上,孟月跌跌撞撞的跑進衛生間。吐完,孟月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哭的像個核桃,因為喝了一夜的酒,臉也有些腫,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孟月洗了熱水澡,吹乾頭髮,依舊精心打扮。到了公司,楚軒看到孟月愣住,“你怎麼來了,我都給你請假了。沒事麼?”

孟月扯了扯嘴角:“我能有什麼事,我先去忙了。”孟月踩著高跟離開。

楚軒怔怔的看著孟月這副與昨晚天壤之別的樣子,嘖嘖道:“不愧是他孟月姐……”

孟月敲了兩下門,進來,看到宋辭一後,眼眸暗了暗,但還是揚起笑容:“辭一,昨天是我態度不好了,我就是著急了。”說完宋辭一沒有說話。

孟月走近,把藥遞給宋辭一說道:“把藥喝了吧。”宋辭一接過,拿起水杯喝掉。

孟月臉色才好看了些,頓了頓說道:“辭一,你煙都戒了,又突然這麼抽身體會受不了的 ”宋辭一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嗯,你先出去吧。”

孟月笑容僵了僵,但視線在宋辭一臉上停留了兩秒後,還是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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