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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互相折磨

自從那天結束後,過了一週。安好都沒有在學校見到過宋辭一的身影,楚軒好幾次看著安好總想要說些什麼。安好等著,她想知道楚軒告訴她什麼。但是楚軒什麼都沒說。

直到一天中午,安好又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天台上。居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了晃神,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宋辭一的背影。

看到了他的手裹著幾圈紗布,心跳了一下,她想知道是怎麼傷的,可是安好抬頭看著他孤獨清冷的背影,話卻堵在了嘴邊。心裡一陣酸澀,他們的距離明明很近,但又好像很遠,他們之間好像也從未了解過……

宋辭一好像發覺到什麼回頭,身後空無一人。宋辭一苦笑著轉過身。

他這一週把自己關在家裡,任憑手上的傷口潰爛。宋辭一閉眼就是她和他的身影,他嫉妒的發瘋,也發瘋似的想她,好像著了魔一般。

沒人教他怎麼愛人,也沒人教他怎麼愛自己。他就那麼長大的。

天氣陰沉沉的,放學的同學們都往外走著,楚軒和陸明浩跟在宋辭一身後,這人消失一週出現,一聲不吭,傷口也未好,兩人都擔心著。

突然宋辭一定住,身形一僵。何易陽對上了宋辭一的目光,宋辭一握緊了雙手,抬腳走去。後面兩人看到,趕忙跟上。

宋辭一站到何易陽面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來幹什麼?”

何易陽因為上次送安好回家,那次開始何易陽總是聯絡不上安好,擔心著安好便跑來學校看看。想起她失魂落魄的那天,好像就是因為眼前這人。何易陽笑道:“就像你想的那樣,我來找安好。”

宋辭一繼續問道:“你和她什麼關係?”何易陽覺得好笑,看著宋辭一,一字一句的說:“我喜歡她。”

這時,天空已經開始滴起了小雨,宋辭一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這個答案是該開心還是不開心。“你不適合她,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何易陽又開口說道。

宋辭一聽到,理智斷了線,忍了很久的拳頭再也收不住,一拳就打在了何易陽的臉上。雨越下越大,放學的同學也都先後跑到了教學樓躲雨,看著操場上的幾人,議論著。

何易陽被打的身子一斜踉蹌了一步,穩了穩身形,何易陽撫上臉,舔了舔嘴角,啐了一口血。抬頭繼續迎上宋辭一的目光,冷笑了一聲。宋辭一又揮著拳頭,每一拳都極其有力。狠狠的發洩著。何易陽不躲也不還手,硬生生的挨著。

宋辭一被刺激得越發狠,大喊著:“還手啊!你他媽還手啊!”宋辭一騎在何易陽的身上,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在大雨中揮著拳頭。楚軒和陸明浩根本拉不住。

“宋辭一!”安好在雨中喊著。宋辭一的身形一頓,揮著的拳頭停在半空中,雙眼猩紅的看向安好。安好走近他們,看著何易陽被打的奄奄一息,滿臉是血,何易陽咳了兩聲,緩緩看向安好,扯了扯嘴角,安好呼吸一窒。

她推開宋辭一,費力的將何易陽拉起。宋辭一不穩的跪在地上,手上的傷口已經崩開,鮮血殷開紗布,順著手指滴在地上,被雨水拍走。楚軒和陸明浩連忙上前拉起宋辭一。但他的目光始終緊緊的盯著安好。

安好陽扶著何易陽站穩後,看著宋辭一,心裡緊了又緊,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想的什麼?她真的很想知道,他那天為什麼沒有追上她。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如果喜歡為什麼不追上她,也不解釋。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對她那麼溫柔,那麼特別。

她真的好想好想都知道,可是他什麼也不說。安好看了看身邊的何易陽,轉頭問道:“宋辭一,這就是你解釋的方式麼?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麼?”宋辭一看著安好眼神,張了張嘴,喉嚨被掐住一般,吐不出一個字。

安好突然洩了氣一般,心裡的酸澀一次一次的翻湧。她不再看宋辭一,帶著何易陽從他身邊走過。何易陽在經過宋辭一的身邊時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我都說了,你不合適。”

宋辭一僵在原地,何易陽說的這話如刀子般紮在他的心上,疼得他發顫,疼得他跪在地上,雨下的很大,他早已分不清自己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這場大雨,宋辭一淋了好久好久,傷口也泡的發爛泛白。不管楚軒和陸明浩怎麼拉,他就那麼跪坐著,耷拉著腦袋。

楚軒看著心裡難受的發酸,明明互相喜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要互相折磨。

直到宋辭一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楚軒和陸明浩趕緊將人送進醫院。

這段時間,宋辭一把酒當水喝,煙也不要命的抽,傷口也不管不問,早已經發炎潰爛,又淋了好久的雨,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醫院裡,醫生跟楚軒兩人解釋,病人現在因為傷口的潰爛引發高燒,加上淋了這麼久雨,現在高燒不退。醫生給宋辭一處理完傷口,出來對楚軒說:“你們等他醒後開導開導他,不管因為什麼,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楚軒點了點頭,陸明浩拍了拍楚軒的肩膀,轉身跟著醫生過去繳費。

楚軒推門進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床上躺著的宋辭一,禁閉著雙眼,皺著眉頭,嘴唇毫無血色,臉也慘白。

楚軒想起大雨裡的宋辭一,真是偏執到瘋狂,沒人能勸的了。楚軒本以為他足夠了解他,但好像從來沒有真的走進他的世界瞭解過。

“安安……安安。”宋辭一喃喃道。他無數次的在夢裡喊過的稱呼,從未說出口的稱呼,卻在現在高燒不醒時候迷迷糊糊喊出。

楚軒瞬間僵住,良久才苦澀的扯開嘴緩緩說道:“你說,她到底是來救贖你,還是來毀了你……”

宋辭一做了個夢,夢裡只有無盡的黑暗,宋辭一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他拼命的想要抓住,想要留住那束光。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還在原地。

人們生活在陰溝裡,但依然仰望星空。有的人在黑暗得陰溝長大,直到一束光照進來時,驚喜,但也陌生,像個笨拙無知的小孩子,只想單純的抓著。

而自己卻生長在黑暗裡,獨自沉溺,他不知光的是多麼的溫暖,也不知多麼的耀眼。他也不知光是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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