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浪回到客棧就始終不見鄧顏回來,他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色在不知不覺中就暗了下來。
臨近傍晚,晉神城已是點亮了燈火,這是人們的習俗,習慣了在天黑之前就如此,能夠生活在這座城池中的人家,自然是不會在意這點燈火錢的。
李真浪起身走到窗戶旁,看著下方依舊喧鬧的景象,皺眉說道:“鄧顏不會迷路了吧?”
“不能吧?”老道接住話,琢磨了會,道:“興許還在賣符吧?”
李真浪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因為他看到下方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形從眼前過去。
“我出去下。”李真浪沒有遲疑,同老道說了聲就出去了。
老道暗自皺眉,也沒深思李真浪出去幹嘛,就只是心中有些焦慮,鄧顏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真的迷路了吧?
李真浪快步出了客棧,此時那個身形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他唯有順著那人走去的方向追去。
李真浪心中疑惑,腳下的步伐自然刻意快了起來,沒用多久,便又再次看見那道身形。
那人身上揹著莫約五尺長的物件,用一塊黑布裹著,物件傾斜背在身後,這個物件如果立起來,興許能到這人的嘴角高。
李真浪跟在他後面,沒有立刻就上去,而前方之人應也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著。因為如果不注意的話,在街道是很難發現某個人有沒有刻意在跟著另一個人。
李真浪跟著他繞了三四條街,期間走走停停,最後看到這人進了一間鋪子,是間當鋪。沒過多久,又見他快步走了出來,嘴裡罵咧咧道:“瞎了你的狗眼了!”
“滾!”當鋪裡面有人回了他一句,這種情勢一看就是方才有事情沒談攏。李真浪側著身子躲在一面牆的後面,看著鋪子門口那人。
那人沒有離去,站在人家鋪子門口朝著裡面,繼續罵道:“你柳爺沒見過銀錢嗎?十兩!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鋪子?”那人趾高氣揚的指著裡面,就聽鋪子裡面有人再次說話了,非常生氣的樣子,“滾不滾?”“咦?”鋪子前的五短漢子挽起衣袖,看樣子是真要準備砸東西了,不過下一刻就見他慌忙轉身,拔腿就跑,回頭說話但沒停下,“活該你就只能開間小鋪子!瞎了你的狗眼不識貨!”
李真浪走了出來,在經過這間當鋪的前面還往裡面瞧了一眼。
就見一箇中年男子蹲在地上,他的一隻手放在一條犬的頭上來回撫摸。這犬見有人出現在眼前,頓時就綠了眼睛,朝著外面止不住的狂吠,“汪!汪!汪汪!汪!”很明顯就是一條惡犬,李真浪不作久留,不過就是學著它叫喚了兩聲,“汪汪汪!”而後走出了很遠了,還是能聽到身後那條惡犬狂吠的聲音,隱約還聽到有人罵咧咧的在罵娘。
當李真浪追上那位自稱柳爺的人,又見他走進了一家當鋪,同樣又在人家鋪子前罵咧咧了會,“敲恁姨!一群不識貨的玩意,通通瞎了你們的狗眼!”
李真浪就鬱悶了,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可這話在他身上那是一點也沒看著。
就這樣如此反覆了六七家當鋪,這位柳爺終於放棄了再尋下一家了。因為沒有一家當鋪願意出十兩以上的銀錢,來收他背在身後的那個物件。而這六七家當鋪的掌櫃,無一例外,皆是認為這個人腦子有病,什麼破爛玩意張口就是一百萬兩!最後雖然一口價十萬兩,不過這是那腦子有病的人說的,這幾家掌櫃的直接就攆人了。
此時,這位柳爺正落寞的朝前走著,一點也沒了方才與人對罵的氣勢,李真浪快步追了上去,抬手直接按住他肩頭,這位柳爺渾身一激靈,就剛想發火,在扭頭看到李真浪後,頓時又皺巴著臉,咧嘴道:“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柳易驚訝的看著他,兩隻小眼中透著不敢相信的神色。
李真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故作出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開口道:“你在幹嘛?”
柳易當即就語噎了,他看著李真浪,張著嘴好一會,實在是沒想到這個混劍之主會來南域,最後才斷斷續續說道:“我……那個……沒……沒幹嘛!”
他轉身正對著李真浪,實則只為了好讓肩頭的這隻手骨拿來。
“真的?”李真浪收回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方才你進進出出大概七次,七次都在人家鋪子前面怒罵,你還揚言要砸了人家的鋪子,真是太威風了!”
聽到這些話後,柳易也就光咧嘴了,李真浪既然能說出這些話,那就表示方才所有的一切也都清楚,沒說出來不過是在給他留著面子。
“世子不會也來了吧?”柳易小聲的說道,不過就只是隨口一問,好要緩解剛剛尷尬的氣氛罷了。但見到李真浪點頭說道:“來了!”便又苦皺起了老臉。
李真浪很是好奇他揹著的東西是什麼?就剛抬手還沒伸出去,就見這個柳易,他很明顯朝著一旁挪了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