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真浪停下了腳步,輕輕眯起眼睛。
冷不丁一下就覺得脊背發涼,頭皮發麻,不是眼前一地枯骨腐屍所致,而是他感覺到身後起了異樣!
當下他緩緩轉身,卻是為之一驚,方才的石座此刻竟然被黑氣完全包裹住了,他知道這是鬼氛冥氣,只是心中不解為何會突然如此?
眼前鬼氛冥氣不停地翻滾,卻只在石座邊緣湧動,一點也沒有朝著四周散開的跡象,如此詭異的現象實在有違常理。
這讓李真浪不敢掉以輕心,也沒有試圖接近石座,就只是靜靜地看著,同時暗自戒備著周身一切。
整個地宮二層除了這張石座以外,懸騰在十九石柱上的幽綠火焰更是一同暴漲了數倍,熊熊燃燒的同時各自左右搖曳著,彷彿就像是在舉行什麼儀式一般,突然就讓李真浪感到一抹心悸,輕輕移動著腳步遠離了身旁的石柱。
就在此時,眼前的石座上再次起了變化,濃厚的鬼氛冥氣正在緩緩消散,沒有散開,就是由下至上直接變薄變弱的那種,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使得李真浪神情一震。
一雙黑腳赫然出現!
李真浪當下就想要朝後退去,打算先回到上面再說,耳邊卻是聽到有人開口了。
“我們又見面了!”
嘶啞的嗓音彷彿能夠穿透人之心魄。
李真浪心中震驚,石座上的人何出此言?
“我們見過嗎?”李真浪輕聲問道。
“呵呵呵……”石座上的人就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笑聲卻是異常的難聽,嘶啞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的同時一身雞皮疙瘩隨著汗毛乍起。
李真浪暗自握緊了拳頭,他明白此刻已經無法退回去了,只好看著眼前逐漸消散的鬼氛冥氣,心中不敢大意。
石座上的人漸漸顯露在眼前,一身黑袍,根本看不清面目。
他背靠在石座上,輕輕抬起右腿,腳尖對著李真浪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展示什麼,而後緩緩向左划動,最後竟是搭在了左腿上,扭動下身姿,露出半邊臀部,手肘撐著頭,側身靠在石座的一邊,道:“現在呢?”
李真浪聞言,沒有立即說話,因為眼前的黑袍人確實似曾見過,可他並不確定,因為他覺得人人皆可以穿著黑袍,在沒有露出真面目之前,誰知道你是誰啊!
然而,黑袍人的下一句話卻是令李真浪霎時一驚,同時也確信了自己同他見過!
“雲夢澤!”
黑袍人慵懶的晃動著右腿,他看不清面目的臉上,兩道銳利如鷹的目光直視在下方之人的身上。
李真浪皺了皺眉,在聽到雲夢澤三個字後,當下就明白了這名黑袍人的意思,沉聲道:“那一夜是你?”
面對李真浪的質問,黑袍人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依舊嘶啞著嗓音,說道:“對!是我!”
他的語氣中可以說是毫無波瀾,三分輕挑六分不屑還有一分戲謔,因為眼前之人在他眼裡根本就無一絲的威脅可言,反倒是像自己能夠隨意就決定他李真浪的生死一樣。
而這種傲慢不羈的姿態也確實容易使人心中惱怒。
李真浪緊了緊握著的拳頭,手心中的疼痛讓他保持住了鎮定。
他同樣直視著黑袍人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開口道:“為什麼?”
這句為什麼,包含著李真浪心中最大的痛苦,也是他一直都想弄明白的事情。
然而,黑袍人卻是反問道:“什麼為什麼?酒家?還是那個女孩?又或者……你心中認為的那些無辜之人?”
聽到這種嘶啞且無比隨意的話語,李真浪怒不可也,冷然怒然沉聲道:“所有人!”
此刻,李真浪雙眼逐漸變紅,倘若不是手心中傳來劇痛使他保持住清醒的頭腦,恐怕真的就會忍不住對著前方之人出手。
“嗯?”黑袍人笑了笑,嘶啞著嗓音輕道:“本來沒有為什麼,可是你既然執意要問,那麼,我就同你解釋一下吧。嗯……其實你不該怪我,要怪就怪你們不該收留那女子,而那些人之所以會死,不過就是順帶一下,順手罷了,也可以說順便殺之,總之什麼都行,你只要明白,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個女子使然,我的目標是她,她連累了旁人,這該怪我嗎?不能吧,所以,你明白了嗎?”
黑袍人言之鑿鑿,歪理不斷,卻是說的輕描淡寫,就好似這一切就這個理一樣,還刻意詢問李真浪是不是這樣?
這讓李真浪心中怒罵了句“傻逼”,怎麼會有這種人,當下就大怒了起來,道:“你的歪理不對!他們縱使是受到牽連而死,可他們本不該死,不管你如何狡辯也都掩蓋不了你雙手沾滿罪惡的事實!”
“呵呵……”黑袍人笑道:“等等……你可能搞錯了,我沒有在和你講理,也沒有掩蓋什麼,就只是想讓你明白,如果不是那名女子,他們也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