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王府,顏花閣,洵城世子鄧顏的住處。
廂房內,老道李長正背靠在床頭坐著。
他緊巴著老臉,瞧著自己右腿上扎著的二十八根纖細如絲的銀針,微微皺眉。
這二十八根銀針上,還有真元在緩緩流動,就像是水絲一般,順著銀針進入老道李長正的腿中。
鄧顏一直守在床邊,未曾離開,同身旁衣著黑衫的男子交談著。
而這名男子,便就是鬼醫的親傳弟子,銀針還魂。
“銀針先生,我師尊的傷勢如何了?”
此刻,距離這位銀針先生施展針元之術,已是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鄧顏心中焦急,不是不相信這位銀針先生的醫術,而是想要在第一時間瞭解到他師尊的狀況。
男子神色嚴肅,瞧了一眼老道,而後才同這位世子說道:“世子稍安勿躁,銀針定會盡力施為。”
男子說完,便輕輕抬手,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食指中指緊伸而出,朝著老道腿上的二十八根銀針繼續催動真元。
那二十八根銀針注元的同時,可見絲絲黑氣冒出,這是怨力,是老道硬承洛女一道怨力殺弦而留下的遺患。
雖然這位銀針先生的針元之術不凡,乃是鬼醫的親傳弟子,平日裡也經常會為這洵王府的客卿修者施針,就連南洵王鄧祁也是相當認同他的針術,說他不愧是鬼醫的傳人,比起行蹤詭秘的鬼醫來說,更像是一位醫者。
然而這位銀針先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醫術和師尊相比,那不過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之所以南洵王鄧祁會這般誇讚,不過就只是因為師尊行蹤飄忽不定,還有“醫死不救生”的規矩。
鄧顏見狀,也就沒再好開口打擾這位銀針先生施展針元之術,他一隻手緩緩背在腰後,靜靜地看著。
銀針先生雖然全力施為,以二十八根銀針驅除怨力殺弦所留下的怨力。
然而,老道李長正,卻仍是未感覺到自己的右腿起了一絲絲的知覺。
同為修者,老道清楚他自己的傷勢,且相信這位銀針先生也早已看了出來,不過就只是不好開口與鄧顏明說。
沒多久,小侍女平平匆忙就跑了進來。
“世子……”
小侍女急促喘息著,平平的胸脯竟然也能鼓起來,以至於剛開口說話就又戛然而止。
鄧顏皺眉,快步朝著她走去,一隻手把她拎到廂房外,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小侍女大口的哈了幾下,抬手拍了拍胸脯,緩過氣後,瞪眼說道:“不好啦!王妃和二公主四公主也去溫園洗澡啦!”
鄧顏頓時大驚,瞪眼道:“那……那……那……”
小侍女明白,當即說道:“那位公子此刻正在湖裡沐浴嘞!”剛說完,就感到臉上一陣強風吹過,就見她的這位世子直接就朝著溫園的方向跑去,還能聽到一連竄罵罵咧咧的髒話。
小侍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皺眉跺了下腳,就隨後追了上去,“世子等等我!”
鄧顏此刻心急如焚,一路的狂奔,嚇得那些個侍女家丁們皆是慌忙跪在地上,就見他們的這位世子一刻也沒停留,還罵罵咧咧的,實在不像世子平常的作為。
他們也不敢起來,還是小侍女平平經過,才說道:“都趕緊起來吧,這事和你們沒關係!”說完,就又朝前追去。
眾人就剛剛起身,就又跪了下去,異口同聲道:“見過王爺!”
就見一名體型壯碩的男子,挽髻頂著一盞紫金冠,一身華貴黃龍錦衣,緩緩走來,道:“方才發生了何事?”
一名侍女當即回道:“回王爺,是世子,世子朝著溫園跑去,看起來很是著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