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間。
李真浪、李長正、鄧顏,悄悄出了洵王府。
三人套上夜行衣,朝著翠玉樓所在的那條街道行去。
走在夜深人靜的洵城內,一路上李長正不斷地詢問鄧顏,對那名叫白洛的女子,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鄧顏就只是說道:“我不知道!”
李真浪蒙著臉,就露出兩個眼,冷笑道:“人都死了,再問又有什麼意義?”
“你懂還是我懂?”李長正突然就提高了聲音,扭頭瞅著兩張蒙著黑布的臉,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好在能可看到鄧顏身上有股黑氣縈繞,而後說道:“怕就怕這名女子的執念太深,瞧這小子身上的怨力,老道我就已經料想到了。
世間怨念最深最重最可怕的,就是這男男女女的感情事,情遺恨懂不懂?難解的很!
有些得不到的寧可毀掉,有些得到了的沒加珍惜,這都是能可造成情遺恨的原因。你小子磨槍就磨槍,還磨出個情遺恨出來,還是在青樓,也是沒誰了!”
鄧顏此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確實也沒曾想到,就只是逛了次青樓,就逛出事了!
李真浪聽著老道凱凱而談,當下打趣道:“經驗夠豐富的,還磨槍嘞,老手老手,一聽就是老手!”
本是想取笑這老道一番,那知這老道臉皮可厚,還洋洋得意了起來,瀟灑說了句,“誰還沒年輕過是的!”
李真浪也懶得理他了,叫上鄧顏一同朝前走去。
李長正壓著嗓音邊追邊叫道:“等等道爺……”
此時,三更半夜,洵城內家家戶戶基本上都已熄燈睡覺了,除了守城門的將士,夜巡的將士,打更的差人,也就穿城河上的三艘龍形大船燈火徹夜通明。
除了達官貴人江湖人士以外,更有修者在上。
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不過皆是為了尋樂快活而來。
這些個修者,大多也都是頂峰境以下的修為,他們深知不管如何修煉,最後也不過是一捧黃土,兩腿一蹬,仰面朝天,沒必要清心寡慾一心逐道。
真正能夠逐那大道的至少也是有著絕塵先天的修為,可以說是與他們無關,遂而逍遙自在也不枉此生了。
更何況,他們在修者中不足為道,可若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至高的存在,這種虛榮感更是令這些個修為境界不高的修者們,沉醉其中,流連忘返,以至於道心偏離得過且過,但也可以說是最真實的一面,與常人無異了。
李真浪、鄧顏與老道,經過九拱石橋時,皆是忍不住瞄了幾眼船上的景色。
鶯歌燕舞啼啼幾時休?水月船燈明明未曾熄。白皮動心魄,輕紗繞指柔。杯中酒,桌上人。一曲芳華倏然亂,餘音嫋嫋,酒色滿河。月美人更美,曲妙聲婉約。人人影影水中映,月月影影常相伴。鏡花水月恰似黃粱一夢,不足為重。長夜漫漫春宵急,即是風流!
瞧著眼前這幕酒色水月,老道李長正有感而發,“即使是修者,也難斷七情六慾的本性。”
李真浪點點頭,這次沒槓他,因為他覺得這老道說的對,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人能夠真正的斷絕七情六慾,因為活著本就是一種慾望。
鄧顏莫名就嘆了口氣,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名叫白洛的女子,或許要早知道她不是個風塵女子,當初自己就會勇敢一些,再勇敢一些……
瞧著船邊上蹲著的姑娘起身整理衣服走了進去,水中月碎碎圓圓間,三人笑著離去。
一路刻意躲避夜巡的將士,直至來到早已荒廢了的翠玉樓,站在門前瞧了瞧緊閉的兩扇紅木大門。
最後還是決定了繞到後面,翻牆進去!
三人又來到翠玉樓的後面,瞧著七尺多高的院牆。
老道李長正,退後兩步,攤手呸呸了兩下,呸完才發現臉上還蒙著黑布!
李真浪是笑出了聲,雙手環抱在胸前,瞧著這位本家神棍,感慨道:“我們姓李的沒你這號人,建議你改姓,省的拉低了整個李氏一族的智商!”
可把鄧顏快給憋壞了,黑布下面的嘴緊繃著,身形止不住的顫抖,直到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