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足半個時辰。
棋盤上的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此刻只餘一子可下。
然而,雙方皆已無子可落了!
年輕僧人開口說道:“平局。”
白衣少年蹲在凳子上,朝他拱了拱手,自認豪爽道:“承讓了!”
黃牙老兒邊喝邊咧嘴,反正也看不懂,就覺得自家少爺也還行吧,與這和尚下了兩次,兩次都是平局,也還行。
李真浪笑了,抱在胸前的兩手抬起一隻,捏著下巴,也沒說話。
看著年輕僧人意味深長的嘴角,又看……雖是看不清白衣少年面紗下的神態。
總之,他看出來了,這白衣少年不會下棋!
但還是有點小聰明的,每落一子皆是與年輕僧人一模一樣,甚至是年輕僧人故意亂下,白衣少年依舊學他,說是平局也不全對,其實那和尚早就贏了,只是陪他下完了三百六十一枚棋子而已,權當是娛樂,說白了就是把棋子從棋簍裡放到棋盤上,就是這麼簡單,無關輸贏,無關規則,雖是如此,那和尚還是提了一枚黑子,方才使得棋盤上留下一子可落的間隙。
這和尚,不願贏,也不願輸。
年輕僧人見李真浪滿臉嚴肅的神色,微微皺了下眉,緩緩道:“既是懂棋之人,施主不妨也可下上一局。”
白衣少年插上一嘴,“小兄弟來吧,少爺我給你滕個位子,來,就坐這。”且朝著旁邊挪了挪腳。
李真浪猶豫了下,開口道:“那行,來一局。”說著就坐到了白衣少年的身邊。
年輕僧人看了眼棋盤上密密麻麻的兩色棋子,道:“棋僧喜下黑子,施主可否讓之?”
李真浪想了想,點頭道:“黑子可讓,先手不行。”
年輕僧人笑了笑,“予你先手。”
白衣少年抬手扶了下斗笠。
兩人各自收了棋盤上的棋子,李真浪執白子,年輕僧人執黑子。
“那就謝謝了。”李真浪說著起手落子,一佔天元之勢。
年輕僧人從容落子,於白子縱向並排,先斷白子一氣。
見狀,李真浪微微一笑,執白子落於黑子上方。
年輕和尚再落一子,依舊於白子一側,不過,是另一側,“田”字一角,已落四枚棋子,兩兩分開,兩兩斜向連著。
李真浪起手再下,落子於第一子並排,兩顆白子緊連,欲要延伸。
年輕僧人輕落一子,斷其白子延伸之勢……
白衣少年緩緩站了起來,一扭屁股,坐到桌子上的一角,兩腳踩在長凳上,認真的看著棋盤上漸漸多了起來的黑白棋子。
黃牙老兒覺得有些無趣,還不如喝酒快活,卻還是蹲在一側的凳子上看著。
也不知道下到多少手了,棋盤上落著的兩色棋子,加起來差不多也有八九十個了,而李真浪執棋落子的速度也是很明顯的慢了下來,反觀那年輕僧人,依舊從容淡定,嘴角含著笑意,看起來和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