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門前。
傾城雪扶門而立,看著外面的月夜星雲,聽著耳邊的清風呼嘯,心中暗想那淫賊出去已久,為何此時還不見他歸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方才一壺飲完,又飲一壺,本想回屋睡覺,可見那淫賊遲遲未歸,若那時離去,這店也就無人看守,無奈多等一會,可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心間更是莫名的為那淫賊起了一絲擔憂。
身為雲海仙門弟子,同處雲夢澤,自然是清楚這雲夢澤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
她抬腳跨出門檻,停留在酒家前方數尺外,看著山林夜色,滿腹惆悵。
而後抬頭仰望著遠處的巍峨山嶽,臉上突顯凝重。
想到師尊親下雲巔,不知此刻身在何處?不知此刻在做什麼?不知此刻又是否安好?
更是深知茫茫世間想要尋得一人,絕非易事,眼下自己雖是身在雲夢腳下,可卻也無法與仙門眾人聯絡,更是明白自己不可在白天示人,以免被有心人看到。
屆時,那想要自己死的人,定會再次來此行殺,自己倒是不怕,死就死了,可這處酒家難免也要遭到一番屠戮。
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而那想要自己死的人,當下她仍是毫無頭緒。
傾城雪微嘆一聲,神情恍惚,兩手置於身前,輕輕掰扯,舉目翹首,看向深夜,明眸輕眨,盼人南歸。盼誰,自然是那淫賊了。
月光下,神似一位山野村姑在等心上人。
深山小樹林,夜間土墳包。
李真浪緩緩站了起身,看了眼頭頂月色,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就在他走後。
這片小樹林再次有人到來,一襲青衣,摺扇在手,另一手背在身後,緩慢踏步前行間,姿態超然。
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書生,又像掉落凡塵而不染的俏公子。
青衣翩翩,氣宇軒昂。他與月同行,入風無聲。
李真浪艱難行走在山野林間,右手握著左手腕,臉上浮現出些許痛楚。心中亦在嘲笑自己太過於自大自負,被那月狼王一眼就看穿了心思。
無奈感嘆了起來,這個江湖,也不好混啊。
少年苦笑一聲,心間回想著月狼王那臨行一語,那句充滿了威脅與震懾的話。他清楚那月狼王在說什麼,不過是在警告他李真浪安分一點。
如若不然,那月狼王完全可以將他李真浪給軟禁起來,到時候,那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哈哈哈。”李真浪失聲大笑,且向月看,心中有氣,豪言脫口而出。
“小爺我,一定要在這個江湖混出個樣來,我不欺人,誰他媽也別想欺負我!”
驚起夜鳥四散,八方飛去。
他猛然一回首,衝著深山大喝一語:“月狼王,我考恁姨。”說完就慌忙低頭朝前跑去,就像是身後有人在追他一樣。
那凌亂的步伐,能可聲聲入耳,慌忙的身姿亦如受驚的野兔,不敢停留片刻。
一路的疾跑,讓李真浪只感到上氣快要不接下氣了,他放慢了腳步,轉而小跑,一顆心不時的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不已,好似將要跳出嗓子眼一樣。
少年再次放慢了腳步,緩步前行間,暗自平復著心中那激動不已的心情,同時咧嘴一笑,道:“罵他一句,確實過癮。”
一步三搖,行至酒家門前不遠處,李真浪頓了下足,目光中帶著疑惑,看著佇立在酒家門前的臭娘們,一時竟忘記了再朝前走,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山野村姑,兩手輕饒。門前翹首,似在盼夫。身後燈火通明,衣身迎風招展,活生生像是一副鄉下小媳婦的姿態,令人不自覺的想要多看上幾眼。
“你……沒事吧?”
還是傾城雪先開口了,這一開口,嘴角的束髮乘風入,緊貼著嘴唇邊上,久久不落。
眼前的淫賊,面色蒼白,看似異常虛弱,並且,她還嗅到風中隱隱含有一股輕微的血腥,難道,是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