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酒過後。
李真浪放下了酒杯,並主動開口問道:“女俠姐姐打算何時離去?”這麼問,一來是怕她師尊找不到她,二來是這女的太過兇悍,還是趕緊將她送走為好。
李真浪怕那神秘委託人還沒找上門,自己就先被這女的給折磨的生無可戀了。
陪酒,這還是第一次,雖有佳人在側,但總覺得太過被動,要是雙方互換一下身份還好,可事實如此,他李真浪就是那個勢弱且順從的一方。
唯有強露苦笑,心中暗恨,這臭娘們還懂得幾分“雅性”,知道有帥哥陪著,喝酒喝的也快活不是,就怕她喝完酒還有別的要求。李真浪突顯無奈,若真如自己料想的一般,那也就只好忍了,忍一忍,就過去了,誰讓他李真浪此刻毫無一點反抗的能力,眼前這女的比那夜的狼群都還難搞,暗呼造孽,自己救活的,怪得了誰?
傾城雪半舉酒杯,正要臨近嘴邊,聽他這麼一問,頓時挑了下眉頭,且有點不高興的說道:“怎麼,盼著我走?還是巴不得我趕緊離開你們酒家,是不是覺得本女俠給你們酒家惹麻煩了,那麼我告訴你,本女俠暫時不打算離開,放心,酒錢不會少你,飯錢也不會少你,等本女俠想要離開時自然會離開,用不著你多嘴。”
說完,仰頭幹了那杯酒,且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然道:“倒酒!”
“哎,好好。”李真浪很不情願的站了起身,拿著酒壺再次給她斟上一杯,期間又問:“女俠姐姐可知你們雲海仙門近來要舉行門內試煉。”
“嗯。”傾城雪點了點頭,反笑道:“你一個酒傢伙計知道的還不少嘛。”說完就明白了,酒家這種地方,常年匯聚著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不管出身何處,行走江湖難免離不了酒,幾人聚在一起更是喜歡閒談江湖瑣事,那這“淫賊”應就是聽那些江湖人士說的。
李真浪笑了下,問完又問:“那女俠姐姐可知你的師尊正在尋你。”
聞言,傾城雪臉色微變,那捏著酒杯的玉指輕輕捻動,師尊閉關十年之久,自從九歲起,便不曾再見過,亦聽門內長老說,師尊因前事擾心難以步入大宗師之境,此回閉關正是要斬斷前塵往事,以怔道心,以悟真諦,欲要衝破自身桎梏,一舉踏入大宗師那超凡之境。此刻再入江湖,不知道師尊是否已經步入了大宗主的境界,若是沒有,那十年閉關豈不是要付諸東流?
想到此處,傾城雪暗自責怪自己,眼下門內試煉在即,自己遲遲未歸,看來師尊也已知曉了,不然,不可能此時出關,但是,這個訊息是真是假,還待確認,她深知江湖人士的閒談不能盡信,可也不可不信,無風不起浪,總有原因,方出風波。
只是,如今自己真的難以回去,且不說體內真元盡失,難以上那萬丈高的雲夢之巔,就是強行提元,那神仙難活的毒素也會至那金色光團中急劇溢位,不出一個時辰,便就會擴散至全身上下,屆時,那才是真正的神仙難活了。這幾日,也在獨自猜想那委派荒漠五兇前來殺她的幕後主使人到底是誰?
然而,毫無頭緒。
行走江湖難免與人結怨,回想往事,竟還真的找不出一個可能,這讓傾城雪難以認定。
那捏著酒杯的玉指不停地捻動,眉間深皺,神情肅穆。
見狀,李真浪也沒打擾,只是坐在一旁暗自觀察著她。
故意透露出這個訊息,就是想要這女的好自行離去,李真浪覺得,她師尊正在找她,那她也不可能再忍心逗留在此,必定會著急回那雲海仙門,以免讓她師尊擔心,這樣一來,也可將她這個燙手的山芋直接扔給她雲海仙門,至於神秘委託人,要想再次殺她,那就去雲海仙門吧,與這處酒家也就毫無干係了。
雖說這女的有傷在身,李真浪自認這麼做也是有點無情,可為了自己,二壺與掌櫃的安危,也不得不如此了。事有輕重緩急,孰輕孰重,他還分的清的,眼下月狼王那邊有自己牽制,問題不大,那就先解決神秘委託人的危機再說,不然,腹背受敵進退兩難的地步,只會越拖越深,李真浪堅信,早晚有一天會出大事。
屆時,誰又能夠相助自己?他自問沒有,問題總要解決,不外乎一件一件的來,怎麼來,那就要靠腦子了,畢竟眼下“手無縛雞之力”難有硬氣去和別人硬剛,唯有動腦才是此刻唯一的自保手段。
這是他李真浪的策劃,亦是計謀!
先將這女子送走,而後,便就是自己與那月狼王的“戰鬥”了。
扭頭看了一眼門外,李真浪起身道:“姐姐先喝著,在下肚子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
不等這女的開口,李真浪就朝著後面走去,他自信,拉個屎,她應該不會管吧。
傾城雪也沒理會,這種事,她一個女兒家哪裡好意思去說什麼。
只是,那“淫賊”肚子不舒服,為何要去廚房?
這令她很是不解。
隨後,只見這“淫賊”至廚房出來,手裡拿著只碗,這就更加令傾城雪驚奇不已了,李真浪徑直走過她身邊,看似要出門一樣,傾城雪當下開口問道:“你拿碗做什麼?”
李真浪回頭一怔,面露苦狀,回她句:“盛水。”且快步走出屋外,一轉身朝著深山走去。
傾城雪獨自再飲,明眸看向屋外的黑夜,倏爾一笑,酒水至那櫻唇嘴角溢位一縷,這“淫賊”的舉動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抬手抹了下嘴,再次生笑,雖是好奇,可也不能跟著去看一看吧。
此時無人,夜黑風微,那張原本清秀白淨的臉上,竟是浮現出兩片紅暈,傾城雪深呼一口氣,抬起兩手拍了拍臉蛋,頓時感受到一股涼意,至臉上透徹心頭,稍稍舒爽。
可過了一會,那股涼意漸漸微弱,直至兩手心與臉一樣發燙,少女一凜,緊捏酒杯,眉間又凝,咬牙切齒,失聲輕道一語:“淫賊,敢壞姑奶奶我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