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多,咱們往返村裡和縣城麻煩,暫且就在這廣聚軒住下吧。”
顧霄那邊聶芊芊已派人去通知,書院今日考試多,顧霄得晚點才能回來。
劉熊回到自己住的客房,屋內燭火搖曳,奢華的場景描寫,看的劉熊眼睛都直了。
鐵蛋已然進入甜美的夢鄉,小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均勻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房間裡清晰可聞。
黃珍珠全無睡意,在床上輾轉反側,聽到劉熊回來了,一骨碌便起了身。
黃珍珠一把抓住劉熊的胳膊,剛要開口發問,卻見劉熊一臉認真,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孩他娘,快把鐵蛋和顧霄學認字的字帖拿給我,我得趕緊學字。”
黃珍珠頓時愣住,一臉茫然地看著劉熊,彷彿在看一個傻子,“你莫不是受刺激了,咋還說上胡話,大晚上的,學啥寫字,你是那塊料嗎?”
劉熊急了,“咋不是,芊芊都說了,我腦子靈,學東西快···”
黃珍珠抬頭望天,自家男人咋對自己的認知越來越不清晰了。
“學字認字急在這一時?先跟我說說你們剛才都說了啥,這芊芊丫頭咋回事廣聚軒的新東家。”
劉熊這才想起來黃珍珠還一無所知呢,趕忙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著嘴角,不想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於激動。
他儘量語氣平穩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黃珍珠說了一遍,還說了芊芊丫頭讓他與劉燕一起管理鋪子的事情,說到這裡,這嘴角缺失怎麼壓都壓不住。
黃珍珠聽著聽著,眼睛越瞪越大,待劉熊講完,她的嘴角一樣壓不住。
夫妻兩對視一樣,想要大喊大叫出來,可又怕吵到孩子,只是雙手交疊,緊緊相握。
黃珍珠:“芊芊這孩子仁義。”
劉熊:“芊芊丫頭是看重了我的能力。”
黃珍珠一指頭點在劉熊的腦門上,“少在這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
黃珍珠從隨身的包袱裡將鐵蛋的字帖翻出來,一拍到座子上,用命令的語氣,“快學!!”
劉熊:“····”
今日,書院內事務繁重,一場接一場的考試如洶湧浪潮般向顧霄襲來。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校園,他便投身於書海題林之中,思維飛速運轉,筆不停歇地在試卷上書寫著答案。一場考試剛結束,短暫的休憩都來不及,便又匆匆奔赴下一場考場。長時間的腦力消耗,讓他的太陽穴隱隱作痛,眼睛也佈滿了血絲,身心俱疲。好不容易熬到所有考試結束,拖著沉重的步伐剛踏出書院大門,一個小廝神色匆匆地跑來,喘著粗氣說道:“顧公子,聶姑娘吩咐,讓您徑直前往廣聚軒,說是有要事相商。”顧霄聽聞,心中雖滿是疑惑,但想到聶芊芊行事向來有她的道理,便也未多問,整理了一下衣衫,抬腳朝著廣聚軒趕去。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思索著聶芊芊找他的緣由,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抵達廣聚軒後,聶芊芊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顧霄進來,她便將之前與劉熊、劉燕講述的事情,從接手廣聚軒的前因後果,到後續詳細的經營規劃,毫無保留地向顧霄複述了一遍。顧霄靜靜地聽著,臉上始終沒有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神色異常平靜。在這段與聶芊芊頻繁接觸的日子裡,他深切地見識到了她的聰慧與果敢。她的每一個想法,每一項舉措,都展現出超越常人的見識與魄力。所以,對於聶芊芊接手廣聚軒這般大膽且驚人的舉動,顧霄內心早有預期,只是微微點頭,彷彿在說:“這才是我認識的聶芊芊。”
聶芊芊看著顧霄如此淡定的反應,心中不禁暗暗讚賞,隨後話鋒一轉,神情認真地說道:“顧霄,我此番找你來,還有一事相求。我想讓你給廣聚軒重新取個名字,這名字既要能精準體現飯館的特色,吸引食客,最好還能暗藏深意,蘊含別樣的情懷。”顧霄聞言,微微低下頭,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抬起頭來,目光堅定,朝著旁邊的侍從微微示意,侍從立刻心領神會,迅速取來紙筆,放置在桌案上。此時的顧霄,手疾早已痊癒,但長久以來習慣了使用左手,右手似乎都快忘記了握筆的感覺。然而,此刻面對這個特殊的任務,他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決心啟用右手。他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右手,穩穩地握住毛筆。剎那間,他的眼神變得銳利無比,透著一股旁人難以察覺的決絕與堅定,彷彿要透過這一筆,書寫下自己的決心與未來。
筆鋒輕輕落在紙面,起初還有些生澀,但隨著手腕的微微轉動,筆鋒逐漸流暢起來,如龍蛇在紙上肆意遊走。一時間,屋內安靜得只能聽到毛筆與紙張摩挲的沙沙聲。須臾之間,幾個大氣磅礴的大字躍然紙上:“復錦歸鴻樓” 。聶芊芊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這幾個字上,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顯然是瞬間領悟了其中的深意。“復”字,清晰地傳達出顧霄收復往昔榮耀的強烈渴望,那些曾經失去的輝煌歲月,他從未忘記,一心想要重新奪回;“錦”字,指代的正是那繁華似錦、令人嚮往的京城,那裡是他夢開始的地方,也是他曾經施展才華、意氣風發的舞臺;“歸鴻”二字,則宛如一幅生動的畫面,他就像那隻歷經風雨、漂泊在外的鴻雁,無論路途多麼遙遠,多麼艱辛,心中始終懷揣著歸巢的信念,終將回歸京城,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再細細端詳這字跡,每一筆每一劃都力透紙背,雄渾有力,相較他以往用左手書寫的字型,更增添了幾分凌厲與自信,彷彿在向世人宣告他的王者歸來。聶芊芊不禁將目光轉向顧霄,眼神中滿是欽佩與讚賞,不僅為這個飽含深意、精妙絕倫的名字,更為他這令人驚歎不已的書法造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