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元看了看身側負手而立的北河,腦海中已經只剩下空白了。
當兩人再度現身時,已經在豐國的涼城。一老一少踏入城門後,北河就向著涼城的春香閣走去。
涼城二十多年前比較起來,似乎又變得熱鬧了一些,街道嘈雜,叫賣跟吆喝之聲不斷。
當站在春香閣的大門前,北河卻發現春香閣大門緊閉著,門前的地面還鋪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此地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這讓北河眉頭一皺。
最終他還是走上前來,敲了敲春春香閣的大門,而後就靜靜等待著。
站在他身側的晉元,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乞兒的打扮。雖然身著粗布麻衣,但是看起來也煥然一新了。
將臉洗乾淨的晉元容貌普普通通,面板也有些黝黑,不過一雙眼睛卻滿是明亮之色。
就在北河以為,或許眼下的春香閣已經人去樓空時,只聽“嘎吱”一聲,春香閣緊閉的大門向內開啟了。
北河抬頭就看到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他一眼就認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平生。
二十多年過去,呂平生的臉上也多出了一條條皺紋。想來也是,如今的他,也已經年逾古稀了。
在看到門外的老翁之後,呂平生一愣,北河竟然蒼老到眼下的這個樣子了。
隨即就聽他開口道:“北師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對此北河嘴角一勾,“你覺得老夫這把年紀了,像是無恙的樣子嗎。”
呂平生搖了搖頭,而後側過身來,“請進吧。”
北河沒有遲疑,邁步就踏入了其中。在一側的晉元,則始終跟在他的身後。
呂平生不禁多看了面容普通的晉元一眼,不知道北河身邊帶著一個童子,是什麼意思。
踏入春香閣的一層後,北河就看到此地的木凳全部倒置在了桌子上,地上遍佈灰塵,牆壁上還纏繞著蛛網,一看就封塵了多年。
呂平生踏上階梯向著二樓走去,木製的階梯在他的踩踏之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彷彿隨時都能夠被踏破。
上樓時,就聽呂平生開口道:“家母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而我不喜歡熱鬧,所以這春香閣就被我封禁了起來。”
雖然對於顏音姑娘應該早就過世有所準備,但是當親耳從呂平生口中得知這個訊息後,北河還是有些感懷。
“哎……”
只聽他一聲嘆息。
這時他也隨著呂平生上了春香閣的三樓。
放眼望去,三樓依然是中空設計,只是當年滿園的花草,而今已經徹底衰敗了,只能看到一隻只泥盆,盆中之物則枯萎殆盡。
顏音姑娘死後,呂平生可沒有興致給她打理這些花花草草。
這時只聽北河道:“師孃葬在哪裡,有空我去拜祭一下。”
聞言呂平生腳步一頓,而後轉身向著當年顏音姑娘的房間走去。
推開封禁已久的房門後,北河隨著呂平生繞過屏風,就看到了前方有一座石龕,而在石龕中放著兩面牌位。
其中一面牌位上,寫著“先夫呂侯之位”。
而相鄰的牌位上,則寫著“家母顏音之位”。
只聽呂平生道:“家母的遺願,就是讓她的牌位跟家父在一起。”
“原來如此。”北河點了點頭。
這時他還發現,呂侯的牌位明顯年代已久,恐怕當年呂侯死後,顏音姑娘就在房間中給他了立了這面牌位。而顏音姑娘死後,呂平生則將她立在了呂侯的一側。
北河拿起了一側的三隻香,他五指對著香的頭端一搓,三隻香就被點燃了,冒著縷縷菸絲。
北河面向呂侯跟顏音姑娘二人的牌位躬身三鞠,將三隻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爐中。
至此,三人從房間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