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軍旗太簡單,也太好好認,萬劍恆只說了一次,他就記住了。
這下還真是巧了。
他此次來北冥要調查的兩個物件,打起來了嘿!
一時間,蘇北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坐山觀虎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之類的句子……
……
“大兄弟面生得緊,哪家的?”
蘇北回過頭,便見一個身披金線鎖子甲的年輕人站在不遠處,握著一柄魚鱗紋寶劍,面色發白的望著城牆外……蘇北目力好,注意他握劍的雙手青筋暴起,可還是抖得幾乎連劍都抓不穩。
在修行界混跡了兩年後,蘇北的眼界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只一眼,他就判斷出這個年輕人這身兒披掛價值不菲,絕對是雁鎩關頂級大富之家才拿的出的好貨色。
事實上,這傢伙身邊那幾個沒做家丁打扮,卻本能的將他簇擁在中心的青壯,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肯定是哪家的大少爺。
他當年在雁鎩關當乞丐時,沒少受這些公子哥欺負,對他們的印象極差,於是乎冷淡的敷衍道:“雁門關來的,你是哪家的?”
那年輕人聞言側過頭上下打量蘇北,見他衣飾貴氣,英氣逼人,不似小門小戶之子,就信了蘇北的話,語氣中略帶羨慕的回道:“原來是雁門關來的大少,兄弟是關西老孫家嫡長子孫文斌,有禮了。”
雁門關是中神州北地重鎮,繁華富庶,雁鎩關與之相比,就是農村,是以雁鎩關的百姓對雁門關的人天生就有一種羨慕、嫉妒混合敬畏的態度。
蘇北知道關西老孫家,那戶人家是米商,家大業大,平日裡魚肉相鄰、橫行跋扈,他當年老遠見了這家人的家丁都得繞路走,當下印象又惡劣了幾分,孫文富執劍見禮他權當沒看到,不準備再搭理他。
哪知他的態度越是冷淡,孫文斌越是覺得蘇北來歷非凡,反倒熱切的往蘇北這邊靠了幾步,“兄臺既然是雁門關的貴人,又何必來此險地呢?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兄臺身嬌體貴,又無披甲冑利器傍身,還是趕緊下城牆為妙啊!”
這話新鮮,和蘇北印象中的公子哥為非作歹、貪生怕死,這孫文富似乎不一樣啊,“據我說知,你老孫家也不差罷?孫關西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你這個孫家大少爺不也來了麼?”
聽蘇北說出“孫關西”的名頭,孫文富面上浮起得色而又謙虛之色,“兄臺過譽了,什麼孫關西不孫關西的,都是虛名。”
蘇北面帶譏諷的笑了笑,心道“你們平日裡欺負窮人的時候,可是對‘孫關西’這個招牌得意得很哪!”
孫文富頓了頓,略有些無奈的笑道:“如果可以不來,兄弟絕對是有多遠躲多遠,但這後邊,是我們的家業,是我們的父老,是我們的鄉鄰,我孫家有銀子不來,他張家同樣可以有喜事不來,到時候關破了,大家一塊玩兒完。”
“呵呵,說起來不怕兄臺笑話,我孫家有家訓:女人可以搶兒,牌九可以玩兒,看誰不順眼可以縱僕打死,那都不叫事兒。”
“但誰要敢在北冥妖孽來犯之時縮卵,家法伺候,輕則族譜除名,重則亂棒打死,死了都進不了祖墳……嗯,原話叨逼叨的一大堆,但就是這麼個意思。”
興許是太過緊張、壓抑,蘇北只是隨口一問,孫文富卻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連這種不方便示人的家訓都說了出來。
但這番亂七八糟的話,卻是如此的震耳欲饋!
蘇北沉默了……
他能理解孫文富的話,真的,因為他也是生於雁鎩關,長於雁鎩關,他從小也接受著雁鎩關“人妖對立、搏鬥終生”的民風浸染。
如果不是當年他義父蘇長君送給他的那些饅頭和大餅,他或許一生都不會知道,人分善惡,妖也分善惡的道理。
如果不是他姐姐蘇清萱收養他,給他一個溫暖的家,教他識字,教他修行,他或許也不會從心底平等的認同妖族。
所以,他在聽到大黃說有妖族攻打雁鎩關的時候,他的情緒並沒有多大的波動……正常人應該會感到憤怒,他沒有憤怒。
所以,他在認出黑甲悍卒和那面黑日軍旗後,第一反應會是坐山觀虎鬥,或者抓一個黑甲士卒和妖怪一走了之。
他一直以善惡區分人和妖,而戰爭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善惡難辨的……
許久,蘇北轉身深深的望了一眼夜幕下的雁鎩關,再轉過身來時,他手裡已經多了一柄足有成人胸膛高的黑紅色大劍。
這柄劍是前番九環山秘境試煉門派給他的獎勵,絕品靈器級重劍,劍名:玄嶽!
“啵……”
護關大陣,破了!
PS:哦嚯嚯,這一章我從下午5點一直寫到現在,6個多小時寫3000,我自己都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