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語還在自責,覺得是自己的邀請讓李承晏出了醜,雖然自己原本沒有這個意思,但是結果就是這樣她也不能抵賴。
“大小姐,到您了。”蓮華輕輕在林知語耳邊提醒。
“該什麼字了?”林知語剛剛一點都沒有聽進去,連說到了哪裡都不知道。
“是雲。”
林知語穩下心神,端起酒杯思考。
“聽說這林大小姐才思敏捷,是這個!”旁邊有個人對身邊的人說悄悄話,豎起大拇指。
“是啊,早就聽說她之前背書特別厲害。後來連王老先生都說她後生可畏呢!”
“不過,聽說林二小姐也挺厲害,我之前在茶館聽過她作詩。就是跟她混在一起的那群人啊,不怎麼樣。”
“林二小姐之前不是還說在護國寺與男人私通嗎?”
“那這林大小姐旁邊這男人不也是她帶來的嗎!”
幾個人坐的離林知語遠,他們說了什麼也沒被聽到。
林知語沒多想,就飲盡杯中酒,張口道:“霧鬢雲寰柔如瀑,楚腰纖細盈盈握。”
人們也不再竊竊私語而是都看向林知語,看著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
女子端著酒杯,出口成章,巧笑倩兮。
“這句詩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是林小姐剛剛自己作的吧。”周元白細細品味林知語的兩句詩,又見她像一顆孤松在人群中異常顯眼,忽然覺得她好似不像自己上次見過的樣子。
在書院的林知語是端莊的,儒雅的。而現在看來卻是有些肆意張揚的,但是沒有讓人感到冒犯和不爽。
“是,時間比較短,作的還不是很好。”林知語將空了的酒杯放在托盤上,手輕輕一撥讓其順著水流繼續往下漂。
這種話若是別人說出來難免讓人感覺有些炫耀的意思,但是從林知語口中說出來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謙虛。
“切,裝什麼裝,指不定是多久的陳年老詩,還敢拿出來賣弄。”王施月矯揉造作地捏起一塊糕點,聲音不大卻能讓附近的人聽得清晰。
林知語有些奇怪同時還有些想笑,自己是哪裡得罪她了嗎?為什麼要一直針對自己?
不過她這個針對還有些無厘頭,就好像無論她做什麼都是錯的,找到機會就要諷刺一番。
“有本事你作啊,自己不行還說別人。”王施月只是為了讓林知語聽到會難堪,而楊梓雯卻是讓所有人都聽到,故意說的很大聲。
“你個鄉下丫頭插什麼嘴!你說讓我作我就作啊!要遵守規則。”
王施月自然知道自己什麼水平,她又不傻。今天來的女子有幾個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不過她剛說完這句話從林知語那裡漂過來的托盤就順順當當停在她面前。
“你看,這就是天意,你快作詩吧。”楊梓雯嗤笑出聲,她這可真是想打瞌睡就來了枕頭,王施月這次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嘍。
“林知語!你故意的!”王施月氣得跳腳,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她剛說完酒杯就從林知語那裡漂了過來。
“你講不講道理,人家早就把托盤放走了,正好輪到你還說是人家故意。”楊梓雯就是看不慣王施月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樣子,就是要和她對著幹。
“那照你這麼說,這水流還能被人控制了不成?每一個接到的人都是上一個人故意的嗎?”
“你!....”王施月平時潑辣跋扈慣了,城中還真沒幾個能和她這麼對著幹的大小姐,多多少少都顧及著自己的形象。但是楊梓雯不一樣,她就是從鄉下來的,她沒有富家小姐們那麼好面子,吵架必須得超贏了。
“好了,詩會就是玩鬧罷了,也沒說非要比個輸贏。這處地方是我與哥哥一同定下的,不會有問題的。”周元白雖說在人們之中還算有話語權,但是女孩子之間吵架他卻是不好插手的,幸虧溫姿郡主及時阻止。
不過,溫姿郡主這話聽起來像是安撫王施月,不過明白人都能聽出來,她這是告訴王施月不要咄咄逼人,她和世子都是站在林知語身後的。
不過王施月哪能聽得出來這些,就以為是溫姿郡主在替她解圍,略帶讚賞地對溫姿郡主點了點頭。
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是一頭霧水,溫姿郡主也是哭笑不得,到底是誰請她過來的?
“既然溫姿郡主都說話了,那我就不與你爭論。”王施月端起酒杯,想了半天,本來她是想做出一手好詩打打林知語和楊梓雯的臉,但是站起來半天都想不出什麼。
“你倒是說啊,自己作不出來就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又沒說非要你自己作。”楊梓雯只是想看王施月出醜,現在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強迫她,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楊梓雯認為自己是好心,但是王施月可不這麼覺得。她反而覺得楊梓雯這是在諷刺她,說她能力不夠,王施月偏就要自己作出一首。
不過,她肚子中就那麼一點墨水,拼來湊去也連不成句子。越作不出她越著急,一著急就更作不出了。
這遊戲若是有人作不出詩就唸一首前人的,連一首前人的都想不到就會自覺喝酒。但是王施月卻不,她就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大家見她是女子也不好叫她喝酒,就一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