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有寺名望月,神靈賜福化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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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新月州最是靠近東海之地,綿延青山的最高處,有一座三百年曆史的寺廟,不僅樂善好施,收養孤兒,且寺內僧人醫術高超,活人無數,尤其是每年年末,都會由主持帶著一概僧人舉行祈福大典,春天到來,潮水上漲,龍王爺便會送上祝福,海灘上無數的魚肚白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金光閃爍,堪稱神蹟,因此,所處城池,也被冠以寺廟之名,望月。
恰逢三日後便是春潮,一時間,望月城盡是慕名而來的外鄉人做客。
離城池不遠的道路上,一駕馬車正緩慢的行駛著。
駕車之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頭戴竹笠,看不清面容,中等身材,瞧著沒什麼特別,若是仔細觀望,便可見握住韁繩之手,青筋橫露,顯然不可小窺。
車廂內坐著兩名男女,年歲看上去也就十六七的樣子,穿著皆是普通青衣打扮,可論長相,左側閉目沉思男子,稜角初顯,臉蛋俊俏中又帶著一絲沉穩,再看右側的少女,五官分明,唇紅齒白,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配上帶著一點嬰兒肥的臉蛋,極為乖巧動人,想來也是出自大家,來此湊熱鬧的。
“哥,快過來看!”少女掀起車簾,焦急的喊道。
男子平淡的表情掛上一絲無奈,內心暗想著,早知就不該帶上這個調皮鬼,一路上,無論見到什麼都大驚小怪的,好幾次驚擾了他人,作為兄長,不免要出面與人賠禮道歉,這一次又鬧什麼么蛾子。
想歸想,男子依舊是起身探頭望了過去,顯然不想擾了妹妹的興致。
沒曾想,這一次確是有些看頭。
不遠處的地面上,一隻白兔正快速的奔跑著,在其上方,蒼鷹盤旋,顯然即將上演一出好戲。
瞧著攥緊雙拳一臉興奮的小妹,男子也是一陣感慨,毫無女兒家的憐憫,活脫脫的男子心性,就不知以後是哪家兒郎遭此罪。
白兔的前方雜草叢生,有著殘枝斷木,只需再有十數秒就可擺脫險境,但上方的蒼鷹也不是瞎子,急掠而下,其速之快,剎那間,泛黑的利爪便已貼近獵物,眼看就要得手,一道黑影閃過,奔跑的白兔瞬間消失,勢頭之下,蒼鷹反應極快,連忙調轉方向,激起陣陣塵埃,再次返回空中盤旋。
而馬車上的兩人,因為視野良好,則是目睹了整個過程,驚疑未定的看著另一側,一名揹負竹傘的少年,蹲下身子,將手中的白兔輕輕放下,隨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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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負竹傘之人,正是雲天佑。
那一日過後,再次睜開雙眼時,便是出現在了這片群山之中。
少年的好奇被孤獨的環境所衝散。
略作停留,做好標記之後,就默默離開,此刻的時間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得益於平日間的努力,連續趕路之下,身體倒也沒有負擔。
平生遇見的頭一個陌生人,是來山裡打獵的大叔,好在是語言相通,這才知道,目前所處之地,是位於天元大陸最東的新月州,一番交談,得知地圖需要到城池裡方可購買後,問清方向所在,道謝,然後離開。
走出森林後,恰好見到剛才那番場景,之所以選擇出手,原因無它,悲痛莫過於再見。
而云天佑所認為普通的插曲,卻是引起了他人心中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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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透露出的惋惜,也不知是哪一方面,男子當下沒心思在意,連忙推開車門,對著車伕說道“福伯,您怎麼看?”
“老朽眼拙,未能看出門派歸屬,如這般年紀,想來也只有那邊了。”說完用手指向西北,比劃了一番。
男子稍稍點頭,沉吟道“料來當如是...”
車伕看出些許端倪,輕笑道“若想結識也無礙,家主人脈在這地界還算得上廣闊,更何況老朽還在,算不得什麼大事。”
眉頭舒展開來,男子抱拳說道“如此自然是好,那就勞煩福伯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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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佑早就看到了一行人的存在,只是不想為此耽擱,所以沒有理會,當耳邊傳來車軲轆愈加清晰的聲音後,略微是嘆了口氣。
本想加快速度,怎奈對方傳來一聲吆喝“少俠請留步。”
稍一分神,馬車便是來到身旁道路上,只得無奈轉身。
一行三人中,僅管年少兩人身份可能更為尊貴,但對車伕的態度還是極為恭敬。
位於中間的青年男子,上前抱拳說道“在下紫竹山莊,李承業,旁邊是家中長輩福伯,以及小妹,李夢兮,今日觀兄臺風采,實是驚豔,特來拜會,如有叨擾,還望兄臺見諒。”
見來人說話客氣,長者也面帶笑容點頭致意,雲天佑自然是忽略掉了一旁略有不滿的少女,也似模似樣的抱拳說道“雲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