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與睡著其實無異了。
只是這時的她卻下意識的想脫離這個狀態。
從心底裡排斥這個不受控制的場景。
這無關記憶,是本能的排斥。
陸謹在未修煉前也做過許多夢,像是其中被老人叫做鬼壓床的夢,便很像現在這種情況。
不同的是,如今的陸謹並不知道自己在夢裡,卻依舊排斥,想醒過來。
但是她不知道在夢中,本能的排斥也不知道怎麼才是正確的。
這像是一個囚牢,在外面看處處都是出口,在裡面的人卻不識得出口,只知道一味地掙扎。
在這種情況下,修為、靈力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她只是被困於夢境的普通人。
周圍的景色依舊是很模糊,又是存在的。
像是久遠的記憶,只能記住一些特點,如這裡天的顏色,周圍的景物與時間,但細節卻是記不清了。
青鳥是什麼,如果是平時的陸謹一定能知道,在傳說中,青鳥時西王母的信使。
此時此刻她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是誰,她在哪,西王母是誰。
不僅想不起來,還被熬剝奪了思考的能力。
就連記憶,也是從見到青鳥那刻開始的。
前面的路越來越狹窄,這像是一條狹長的甬道,但上通青天,下通幽冥,而青鳥卻帶著她一路向下。
記憶又開始模糊了起來,陸謹已經不記得前面給她引路的是誰了。
不再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前面的那個青色的身影。
逐漸地周圍多了許多模糊的人影。
這些人影看不清面容,同樣是向著一個方向走著。
這裡充斥著灰敗的顏色,之前的青天也變成了灰色。
沒有聲音,安靜的可怕。
她停不下來,唯有繼續跟著前方那一點青色。
右邊驚濤駭浪,左邊卻黑壓壓的一片。
走著走著,左前方的位置清晰一些,那裡有一抹綠意。
儘管這綠意也帶著灰色,卻終究給這令人絕望的世界帶來一抹難得的輕快。
陸謹一直盯著那裡,一點點,一步步的湊近。
近了,更近了。
她看到了。
那是一條蜿蜒的青石板路,路通向這黑壓壓一片的山上,那綠意來自這山上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