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是一個不可使用罪物的體質,可他身上揹負的秘密,卻令多隻可怕鬼物覬覦。
引鬼上身,本就是一件十分不祥之事。
它們的代價,遠遠要比使用罪物的代價要嚴重許多。
季禮自從得到邪靈,一次都沒有主動借用過,但已經出現了可怕的精神崩潰,且眾多消極影響。
這是一種持續性、根源性地對人體的改變,早已超過罪物屬性。
但這次任務的難度太大了,出於對守則的尊重、對局勢的艱難,季禮不得不主動開啟。
或許,這也不會是唯一一次。
季禮的眼眶開始變紅,雙目中的三色融合,令他的視線出現了強大的扭曲與變異。
曾經多彩的世界,在這一刻淪為了單調的暗色。
這已經說不好是什麼顏色,只知道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色調,象徵著枯萎、破敗與邪典。
那些擺放整齊的桌椅板凳,在季禮的視野中出現了異變和錯亂。
它們成為一張張蒼白的人臉拼接而成的詭異之物,發出令人驚懼的可怕慘叫。
身下坐著那把長椅,成為了三根細長腿骨拼成的東西,一滴滴鮮血在順著骨頭往下淌。
地板成為流動的人體組織,舉目一望令人身心不適之下,又帶著莫名的動態恐懼感。
一滴血從眼角流下,季禮的大腦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負面情緒,瘋狂撕扯著他的神經。
在亂入線頭的思緒中,他牢守著最後一絲堅持,從這些扭曲的景象中試圖找出自己渴求之物。
他放在桌上的手在瘋狂顫抖,整個身體不斷戰慄,邪靈的力量遠超想象。
不僅僅是對精神力,更是對身體上的摧殘。
雙眼的血淚已經在臉上劃出了兩條猩紅的線條,季禮的目光中忽然闖進一個身材極高的影子。
段顏顏張著嘴不知在對他說些什麼,還用手輕輕推動著他。
可如此狀態的季禮完全聽不到,只能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視線,掃描所在區域的每一個
細節。
在諸多詭異的亂象中,找出那個靈異存在過的痕跡。
直到……
他猛地抬起頭,對準了斜上方的監控器。
漆黑而空洞的攝像頭,藏在淺黑色的鏡片之內,仿若一雙躲在暗處窺視的黑暗之眼。
一紅、一黑在這一秒達成了對視。
在邪靈影響的視野裡,所有事物全都變得扭曲,只有這個監控器卻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