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凝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十分普通的青年。
身上沒有那麼多戾氣和野心,只是一門心思求生的平凡人。
但現在在看,那張並不出眾的臉,面黃肌瘦,兩頰凹陷,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
他僅僅二十歲出頭,卻給人一種被厄運即將壓到的重病患者。
朱小凝不會吸菸,所以剛剛抽了第一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過他卻仍然沒有丟掉,而是強忍著又抽了一口。
待適應了一陣後,他揉了揉眼睛,低聲說道:
“你的猜測是對的,天海正在越來越弱,我可以給你最直接的證明。
上次鬼嬰事件第十分店損失八名店員,這麼久了卻沒有進行補充。
它就是一個被厭棄、也即將被拋棄的地方。”
朱小凝轉回身看向了一眼火鍋店,目光像是能穿透牆壁,看到最裡側的包房。
他能夠想象在那裡,有一群人仍在盡力地商討著所謂的計劃。
“所以他們的計劃不會成功的,因為外鬼勢力絕不是未來的某一任務。
它就是一個蠶食天海酒店的蛀蟲。
釋出任務、控制靈異、關押鬼物……這個爛攤子天海都管不過來了。”
他說到這裡,嘲弄地笑了一下。
“洛仙的夢種遍佈十大分店,所有的情報她都知情。
但她不願意面對,或者說是不敢吧。
如果天海倒了,她的苦苦掙扎就是毫無意義。”
這就是朱小凝撤出計劃的原因,也是季禮的原因。
季禮聽著這些話只是默默地吸著煙,並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其實自從苗疆出現在第十分店,他就已經明白了很多事情。
天海要完了。
它早就病入膏肓,削減分店數量是自救,卻已是無力迴天。
只是這棟搖搖欲墜的大廈,還把自己粉刷得富麗堂皇,用來欺騙自己、欺騙旁人罷了。
朱小凝麻木地直視著陽光,刺眼的光線讓他眼角流下淚來,壓抑地說道:
“第一分店也才剛剛四星等級而已,我們註定會隨著天海這艘破船沉入深淵。
而我與第十分店,會是第一個殉葬者。”
他的語氣越來越輕,就像是一個瀕死者最後的低語,哪怕他的身體很健康,只是欠缺休息。
在喧鬧的街頭,他以最低的聲音說出了最震耳欲聾的幾個字。
“季店長,我送你一樁大禮,你敢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