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就這樣出現了。
在一個匪夷所思的、無法解釋的局面下。
世界的一切,都隨著他的出現而變得停滯,包括時間、迷霧和黑洞。
常念拿著白蠟燭,就這樣相距不遠地怔怔望著他。
對於她來說,身邊繚繞的所有靈異力量都不再重要,那些異象也不值得她關注。
只是望著,漸漸的,一滴眼淚就落了下來。
潼關並沒有走到近前,他仍然駐足於幾步之外,表情有了一絲不捨,輕聲說道:
「你如果想罵就罵吧,但動手的話,以我現在的狀態可能做不到了。」
常念緩緩低下了頭,將眼淚擦乾後抿了抿嘴唇,抬起頭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那你能和我回家嗎?」
潼關的身影很真實,可他像是無法挪動腳步,在幾次嘗試後搖頭說道:
「還欠缺一件東西,別人不行,只有你。」
在稀薄的光芒中,他已經沒有了屬於自己的影子,只是站在那裡。
皮囊任務對於潼關來說,是一場災難,同時也是一次機遇。
正如方慎言猜測的那樣,他的確做了一個格外冒險的決定,也因此造成了當前局面。
二人許久不見,或許在未見面時想過會說些什麼。
可真當見了面後,他們反而並沒有說上太多。
潼關緩緩抬起手,將食指隔空點在了常唸的眉心。
常念立即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氣息,從眉骨進入了她的腦海中。
這一指也讓潼關的身形從十分凝實,削減為了七分。
他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迷霧有了一絲穿透他的跡象。
「我一生無愧於任何人,唯獨虧欠於你。
這是最後一次,這也不是我們的最後一面,我再也不會做這樣冒險之事。
仔細閱讀我留在你腦海裡的話,記得再來一次,你自己。」
潼關在說完這番話後,他含笑著看著常念,身影化作一片煙吹散在了迷霧之中。
他一經消失,一切又恢復到了原狀。
餘郭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望著那個還在不斷擴張的黑洞,頓足捶胸。
常念背對著他,握緊了白蠟燭,正要轉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