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懷光站在路口,沒有選擇逃跑,哪怕他可以逃。
他只是低著頭望著洛仙眉眼間的每一道痕跡,眼中滿是親切和柔和。
「我剛進入第六分店時,只有十八歲。
這十八年來我見到了太多來自周圍人的惡意。
它們詆譭著、侮辱著、折磨著我的人生,讓我變得孤僻、沉默、怪異。
在那些一雙雙眼睛裡,只有你。
只有你看著我時是一片平靜,彷彿我的相貌與其他人也沒有兩樣。
你教會我要怎樣去面對那些惡意,教會我尊重自己的命運。」
一抹紅色從他雪白的咽喉處緩緩滲了出來,並且在不斷蔓延。
以一個極為緩慢的速度,在他的脖子上畫出了一個圓。
羽毛筆的效果並未消散,乾脆的死法落在他的身上,是放慢和放大無數倍的酷刑。
白懷光的眉頭微蹙,可雙眼仍然緊盯著洛仙沉睡的面容,一聲聲說道:
「可我仍然會怨恨。
我恨自己就是與其他人不一樣,我恨自己藍色的眼睛和白色的面板。
我甚至恨我的名字。
那兩個字讓我無時無刻牢記著自己的不同。
命運,為何會如此不公平。」
脖子上的紅圈已經完全重合,形成了一個閉環,大量的鮮血從脖子上湧出,可流速緩慢。
死亡的到來,正在無可阻止。
白懷光的嗓音已經變了模樣,他在高聲訴說著自己的命運,可卻並未反抗。
哪怕此刻他隨時能夠將手伸進洛仙的帆布包中,隨意取來罪物對抗。
但他並沒有。
白懷光不加反抗,就是想用自己的死,去換洛仙的活。
「我親眼看你從一個平凡人,一步步登上了店長的高位。
見到你殺死上任店長,剷除異己,害殺人命。
第六分店已經貌合神離,變得與其他分店沒什麼兩樣。
可我並不在意這些,也許我的命生來就屬於你。
你要,我就給。」
白懷光緩緩閉上了眼睛,他是一個自小就很聰明的人,很擅察言觀色。
洛仙與白懷光,有姐弟之情,但更多的是弟對於姐。
當洛仙的生命與白懷光的生命,產生
衝突時,她一定會選擇犧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