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與心急的嶽靈姍不同。
他朝山洞看了看,徑直來到中間的青石旁,四周除了一些雜物外,竟還有幾壇未開封的老酒,直把他看得愣了一下神。
“這位師弟不是來山洞中閉門思過的嗎?如今人影見不著,吃得倒不少,有酒有肉,這待遇好生讓人羨慕?”
令狐沖也不是愚笨之人,透過這些細枝末節馬上想到了曹軍在師門中的受歡迎程度。
俗話說得好,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若這曹軍如陸猴兒嘴中那般囂張跋扈下手狠毒,是一個容不下同門師兄弟的人,怎會如此多的師弟師妹給他來送食物……還有美酒!
恐怕他和陸猴子的矛盾另有隱情。
令狐沖一面眼紅,一面又覺得陸猴兒的一面之詞未必可信,等見面了還是仔細問清楚最好。
嶽靈姍在洞門口傻等,令狐沖卻不是一個受約束的人,直接將地上未開封的酒罈提起一個,拍開泥封就痛飲起來。
直把洞門口的嶽靈姍看得差點氣出病來。
“大師兄,你還有心情喝酒?”
“為何不能喝酒?這酒想必也是曹師弟之物,放在這裡無人問津,豈不可惜?我是他師兄,喝他一罈酒怎麼了?”
“哎呀,真是和你說不清。”
我們是專程過來尋仇的,為陸猴兒出頭,你這會喝了人家的酒,一會如何下得了手?
嶽靈姍覺得這位大師兄的腦回路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爭又爭不過,只得跺了跺腳,心中又想到了病床上的陸猴兒,於是對曹軍的憎惡更深了。
兩人正在鬥嘴,洞門口突然竄進來一個人,穿著華山派的外套,頭頂上還掛著幾根未清理的草葉,一副風塵僕僕的形象。
不過臉上的精神倒是不錯,再加上膀大腰圓孔武有力的身板,看了讓人情不自禁生出好感。
三人之間互相瞪了一眼,都有些詫異。
嶽靈姍率先跳了出來,她拿著劍指著曹軍喝問道:“你可是曹軍?”
曹軍眼珠子轉了轉,馬上猜出了這兩人的身份。
眼前這位女子二八年華,生的明眉皓目,言語間卻毫不客氣,像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而另一人,只比女子年長几歲,大鼻子大眼睛,相貌談不上帥,也談不上醜,正仰臥在青石上優哉遊哉的喝著酒,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說不出的灑脫意味。
“華山弟子曹軍,見過大師兄和小師妹。”
曹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嶽靈姍得知眼前的這人就是打傷陸大有,讓她在這裡等了半天的罪魁禍首,當下氣不打一處來,“別人都喊我師姐,你為何叫我小師妹?小師妹豈是你能叫的?”
“還有你為何打傷陸大有?我今日便幫他討回公道。”
嶽靈姍積攢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連續兩句懟向曹軍,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劍刺過去的兆頭。
山洞下的令狐沖頓時跳下青石,張嘴喝道:“師妹不可,曹師弟與陸猴兒之間的矛盾,說不定另有隱情,且聽聽他如何解釋。”
令狐沖擔心師妹胡來,提著酒罈三兩步衝了上來。
一時間狹隘的山洞入口處堵了三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嶽靈姍嘴上雖喊得兇,但她是個直來直去,將內心情感直接表露在外的單純小姑娘,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而且和令狐沖這位大師兄在一起時,往往表現得缺少主見。
此刻見令狐沖勸阻,一時間便收了手。
對方畢竟也是華山弟子,是他的‘小師弟’,且聽聽他如何說。
“你為何將陸猴兒打成重傷?”
嶽靈姍狠狠的盯著曹軍,手中利劍早就舉了起來,若曹軍的回答讓她不滿意,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刺過去。
曹軍剛剛結束懸崖下的閉關,打算回山洞休整一番,同時探聽下師門的動靜。
沒想到剛一上來,就遇到了興師問罪的兩人。
他眼珠子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