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二十多人的隊伍,前後拉下十幾米。
曹軍和師爺一人一騎,走在最前面。
曹軍還好,頭上戴了一頂氈帽,師爺體質較弱,拿著一把蒲扇,不停的在耳邊扇風,握著扇子的手已軟弱無力。
師爺見前方有一茶鋪,連忙建議道:“曹都頭,讓大夥停下來歇息一會,用些茶水,再走下去,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曹軍點了點頭,說了一聲,“也好!”
眾衙役表現得像過年過節一般,紛紛邁著腳丫子湧向茶鋪,“老闆,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趕緊端上來。”
一時間整個隊伍便斷成了兩截。
那光著腳走路的衙役早已搶了座位,圍坐在茶鋪中,後方推著板車的車馬行苦力,仍掉在十幾米開外的後方。
曹軍皺著眉頭瞅了一眼,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妙。
沒想到被他作為依仗的衙役,表現竟如此不堪,反而是歪打正著,僱過來做苦力的漢子,紀律嚴明,隊形整齊。
不一會,兩隊人馬皆已圍滿了茶鋪。
曹軍和師爺兩人獨坐一桌,師爺見曹軍眉頭緊鎖,心事重重,有心安慰道:“曹都頭,且寬心,老夫年輕時也走南闖北過,如今路上雖不太平,咱緩緩而行,留足體力,就算遇到危險,也能逢凶化吉。”
曹軍卻沒有他這麼樂觀,看著自覺分成兩撥人馬的隊伍,也不言語。
那衙役只有七八人,佔了三個方桌,鬆鬆垮垮圍坐一團,人少聲音卻大。
反觀車馬行的十多個苦力,也是佔了三個方桌,就著茶水,吃著茶鋪端上來的白麵饅頭,幾乎沒有議論之聲。
師爺順著曹軍的視線望了過去,只看了兩眼,便明白了曹軍的擔憂之處,湊過頭小聲問道,“曹都頭可是擔心有人反客為主?”
“大可不必!”
“曹都頭初來乍到,不清楚這車馬行的跟腳,他們長期在車馬行討生活,家庭住址,家裡有幾口人,車馬行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不敢亂來。”
曹軍擔心的可不是這些。
師爺這些年一直隨著知縣呆在縣城,生活安逸,哪知這水滸世界的危險。
這些話,卻不能直接說。
曹軍猶豫了片刻,斟酌了一會,方才問道:“師爺是老大人的左膀右臂,有您保駕護航,自是安穩許多,只是不知,萬一出現危險,需要一個發號施令的領頭人時,屆時……”
師爺也是鬼精鬼精的人物,一下子聽懂了曹軍話語中的潛臺詞,哈哈笑道:“老夫一書生,身體羸弱,哪堪大用,自是以曹都頭為主。”
曹軍暗暗嘆了一聲,“那就好。”
一眾人等吃了熱食,又休息了片刻,等到太陽稍稍偏西,便被催促著上路。
第一日便行了八十里,漸漸的脫離了大名府的管轄範圍,進入青州地界。
雖走的是官道,起初還好。
後偏離主城區後,官道缺乏維護,也變得坑坑窪窪起來。
頓時吃力了許多。
眾人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第二日,卻是隻行了五十餘里。
臨近傍晚,眾人便嚷著要歇息。
曹軍獨自拿著地圖,邊走邊看,只覺得前方不遠處是一座雙峰山,頓時吃了一驚,連忙調轉馬頭,壓著線來到後方推車的苦力隊伍中。
“不可歇息,趁著天未黑,一口氣走過前面那座山頭,在尋歇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