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海上的天氣是越來越古怪了。
暴雨也是斷斷續續的,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已經是這段間歇的第三天。
在海上漂泊十六日,島嶼上帶來食物與水早就什麼都不剩了。也虧的那兩隻蚌殼不負眾望,養在海水中就能凝聚淡水,順帶還會析出海水的的鹽分。
海水中的鹽分相對原先島嶼泉水的鹽分打的多,這蚌殼也受用不了,大多還是被它凝聚成了小塊的結晶。
正好,這些海鹽也不再有雜質,完全可以充當一劑上好的調味品,用來醃製一下魚肉,減少腐敗的機率。
說實在的,在這浩瀚的海上,想要弄到一些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海洋中不必海邊,下海捕撈是不顯示的。而眾人的工具實在貧乏,只能拿著小吊杆駐足垂釣,收穫可憐的很。
不過在這海中,魚還是不缺洞,在偶遇魚群並被布林喬利用符文禁錮一小部分,眾人花了好長時間才避免這些魚都沉入海底。
撈上去的魚不少,吃不完正好拿那幾天積攢的海鹽給醃製起來。
別人孤舟飄蕩在大海上,或許會擔憂水源而避免吃這些鹽分過高的東西,不過對於有兩枚蚌殼的諸人而言,水是不會缺了。
“這幾天,熔火之核的紅光愈發明顯,就連白天都有些亮眼。”
站在船頭,啟用了熔火之核,操縱方舟朝著前方行駛,埃裡克子爵有些擔心,危險就快到來了。
“我有些擔心,既然風暴使徒都已經行走在海洋各處,那麼我們的目的地絕對少不了風暴之主的僕從。”
遊歷這片海域,到處都有風暴之主僕從留下的痕跡。
不論是觸礁島嶼上的風暴使徒,又或是從熔岩洞窟出來後的融合魚人,以及之前讓眾人損失慘重的遺蹟島,甚至那隻大章魚與艦隊開始的混亂都可能是風暴之主及其僕從的手筆。
“如果我們還在他們的視野之外,那或許還能心安。可若那隻章魚也是他們的眼線,還找到了我們,那……唉。”
埃裡克子爵長嘆一口氣,眾人此時的境遇實在不好。各種威脅潛伏在左右,未知風風險靜候於前方。
“子爵大人,前路再渺茫,我們也得走啊。跟更何況,我們在那座島嶼鬧出的動靜不小,事後更加算是鬧翻天了。就算章魚是他們的爪牙,找到我們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真在給方舟灌輸能量的布林喬開口說道,倒不是他不擔心,只是覺得子爵總是這般擔心負擔太大,也需要稍微放鬆一點。
“話可以這麼說,但是事情總得往壞了想。我們現在可沒有任何能借用的力量,可以說所用的意外都是對我們不利的。”
埃裡克搖了搖頭,能心有一股濃濃的不安。在這浩瀚大海上,五個人太小了,哪怕再加上一艘船也一樣。
相對與數以萬計的敵人,怎麼應付都是死路一條。
“如果我們能活下來,甚至還能回去,你想再去,布林喬?”
似乎是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陰鬱,說的話語也有些負面。埃裡克還是打算緩和一下氣氛,設想起今後後的事。
“我嘛,就我還能幹什麼。不過我有了這一身能力,我去傳教總比那些神棍好得多,起碼我有真材實料啊。”
布林喬打趣著說道,他一直都對現有的帝國宗教不滿意。或許是教會的信仰太過飄渺,或許是目前的教會組織已經失去了原有宗旨,變得異樣。
對於現在的布林喬而言,他已經切身感受到了神靈的存在,如果讓他自己主持宗教,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過嘛,我的能力有限,真要和那群人鬥估計就得上火刑架了。要是真有如果,我倒不如給子爵您當個內務官,這次要能回去,您的封賞絕對少不了。”
玩笑歸玩笑,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教會力量盤根錯節,就算是皇帝也動不了,他還沒有自不量力到這種程度。
“那麼子爵大人您呢?”
“如果真的能回去,如果可以獲得一塊封地,那我寧願老死在領地之中,再也不願意踏出一步。權利的爭奪實在太過骯髒,我還有家人……”
說起家人,埃裡克的心觸動了。他的婚姻來的遲卻很美滿,膝下一雙兒女也都才六歲。想到孩子的目光,他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不怎麼說得下去。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嗐,我倒是羨慕您,子爵大人,我至今都是光棍,什麼都沒有。”
布林喬打斷了埃裡克子爵的感嘆,也算是阻止了他的悲傷。
“若真有分封的那一天,你來給我做管家也未嘗不可。”
緩了口氣,埃裡克的心情也沒那般沉重了,也算是半打趣,半承諾似的答應了。
海風依舊在遠處呻吟,未知的苦難在海洋深處蔓延。
又是三天過去了,暴雨也已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