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青綠,靛藍,棕黃
四座石臺的銘文一道亮起,發出不同的光芒,阿列次所按的青綠色石臺的光芒尤為明亮。
“這代表什麼呢?”望著四種不同顏色的光芒,阿列次倒是猶豫了,當生死握在自己的手裡,原本的果決頃刻間煙消雲散。
“不能再耽擱了。”思前想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緩緩走向了靛藍:“如海一般的靛藍,我憎惡你,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海的罪過,但在孤島之上,或許海的靛藍才是最好的選擇。”
隨著手上的力度加大,銘文上的光芒變得濃稠而實質化,包裹著阿列次,化成一個光繭。
光繭迸發出及其明亮的光芒,連光繭內的阿列次都忍不住捂住眼睛。
光芒緩緩散去,阿列次雙眼也慢慢睜開,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石壁石臺,而是一處筆直的通道,通道另一頭便是一座高臺。這個空間也充斥著幽藍的光,只不過相比石室更偏向靛藍色。
通道不長,只有十米左右,兩側的牆壁上倒是刻繪著一些圖樣,也大多是藍色的。
雖然分辨不出具體描繪了什麼,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規則,至少能夠明白它們並不是隨手塗鴉。
阿列次挪動步子,沿著通道,順著石階,朝著高臺頂端走去。
剛踏上石階,冥冥中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牽引一樣,他的目光被牢牢的鎖定在高臺頂端。
一級石階也不高,也就三十厘米,登上一階臺階不過是抬腿、放下,但阿列次的感覺卻沒有那般輕鬆。
每當他踏上一級石階,向上的牽引便少了一分。隨著他一級級向上移動,一股陰涼的感覺蔓延到了他的背後。
起初只是如一陣涼風,吹過被汗浸溼的脊背。後來,就好像冬日一隻冰冷的手,帶著寒意,貼到了脖頸上。再後來,那股陰冷不有實質的感官,而是變成一種莫名的膽戰,一種莫名的恐懼。
石階不過百階,按理說攀上高臺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可阿列次的步子卻越走越顯得緩慢。
他不停的吞嚥著口水,額頭後頸都凝結出一顆顆汗珠,還不等汗珠滑落,就在那虛實之間的寒意中化作了冰粒,在他的臉上覆了一層寒霜。
轉眼,阿列次已經走到了六十階,他的步伐變得極度僵硬,就好像關節都被纏了幾圈繃帶,行動不能自如。
“我該繼續往上走嗎?”那不散的寒意讓阿列次從向上的執念中獲得了些許清明。可還不等他細思,那些許清明就被那寒意凍得模糊僵硬,讓他再次陷入本能的爭執當中。
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阿列次最終止步於此,向上的執念已經與背後的寒意平衡,再也不能驅動他前進一步。
可種平衡卻不能讓寒意和那股執念滿意,它們爭執著,僵持不下,這可讓阿列次的軀體吃了不少苦頭。
他的體表已經佈滿了淺淺的白霜,整個人僵直的站著,卻不住地輕顫著。雙眼已經撐不住沉重的眼皮,緩緩地合上。
“我……該……幹嘛”阿列次殘餘的意識促使他低聲的呢喃著:“我……該……去哪?”
“你該踏上這高臺”莫名的低語好似回答著他的問題。
“我……高臺……在哪?”
“就在你的面前”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面前?”莫名的聲音彷彿刺激到了阿列次的意識,驅動著軀體,踏上了第七十級石階。
當他踏上第七十級石階,那股寒意突然爆發出來,把向上的執念撕得粉碎。可怖的寒意蔓延到了阿列次的全身,一下子就束縛了他的四肢束縛起來,他就這麼直挺挺的栽倒在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