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陣劇烈的搖動把阿列次從昏厥中拉出,可還沒等他睜開眼,兩個耳光已經招呼到了他的臉上,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兩聲“啪”至少對他來說的確悅耳。
“我……”阿列次動了動嘴唇,略帶驚異的問道:“我還活著?”
“你還活著,軍士,至少現在是。”一個聲音從右邊響起回答了他的自問。阿列次睜開眼想要看看是誰在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右眼完全看不見了,連脖子都沒法轉動。
他艱難的想要撐起身子,右胳膊缺失去了知覺,就好似掛了一根棒槌。左手倒是還有些許力氣,可也是杯水車薪,還不等他撐起來,就又一軟,垮了下去。
“諾克斯,扶他一把”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從阿列次身前傳來。而他右手邊的人接到了指示,立馬扶住了他的右肩,再一發力,倒也撐起了身子,倚靠在床頭。
這時,他才發現,站在他窗前的便是這次艦隊的總指揮:埃裡克子爵。一時間,倒是有些侷促不安,不過經歷了夢中生死,以及如今的慘狀,阿列次倒也不至於惶恐,定了定神,倒也對埃裡克審視起來:大概三十來歲,體格魁梧,長得算不上英俊,單單一副尋常中年人的模樣,留著絡腮鬍子,只覺得有些莫名的滄桑。
埃裡克子爵倒也感到了些許驚訝,作為一個底層市民,竟然會朝著貴族投去審視的目光,不過好在他也不是拘於小節的人,也沒到拿人撒氣的地步,也只是略微頓了頓,說道:
“但願你能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一遍,你們小隊全體死亡或失蹤以及你的昏迷的起因。”
“要是我全說出來,估計他們也不會相信,也沒有什麼藉口可以給我開脫,怎麼搞都是完蛋,只能假定他們相信我的話”阿列次倒也不慌張,在心底稍微謀劃了一會:“但是既然他們會相信我的話,就有必要做點假,我現在身上的傷勢沒必要掩蓋,我是受害方,但是如果要提到怪物的毒素和寄生蟲之類的,難免他們會瞎想,這肯定不能說。”
想了想這些這些,阿列次稍稍組織了下語言,便把怪物哈姆毒素的存在以及灰黑色蠕蟲的目的外的事敘述了一遍,單隻說自己失血過多昏迷以及刺中怪物口器使怪物化作灰燼逃得一命。
“你是說你在夢中受到了襲擊,甚至因為受傷導致現實裡的身體也失去了功能?”埃裡克的親衛隊長諾克斯微微有些慍怒說道:“你以為是騙小孩的惡魔寓言嗎,你這樣說假話很讓人懷疑你的目的。”
“諾克斯”埃裡克子爵叫停了諾克斯,倒是向著阿列次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欺騙一名貴族,欺瞞自己的最高指揮會有什麼下場嗎?”
“那會被吊死”埃裡克慢慢板下了臉接著說道:“當然,我們現在在海上,沒有絞刑架,但是卻有跳板。”
“我不敢欺騙老爺您”阿列次微微一驚,但還是儘量保持著平穩的聲音說道:“如果您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好!”出乎意料地,埃裡克子爵並沒有生氣,反而略帶笑容,走上前來拍了拍阿列次的肩膀:“既然你如此肯定,我就相信你一回,畢竟在這魔鬼一般的海上什麼都可能發生。不過,既然傷勢如此之重,你可以先不搬離這裡。”
說完,便招呼著斯諾克朝門口走去,親衛隊長諾克斯對阿列次這一派胡言還是有些怒氣,不過子爵既然決定離開,這就表示赦免了阿列次,他作為子爵的親衛隊長也不好說什麼,只得跟著離開,畢竟埃裡克子爵可以說是對這整支部隊都有著生殺大權。
一跨出房門,埃裡克子爵的臉卻是垮了下來,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凝重之色。
“諾克斯,這個叫阿列次計程車兵是三天前那群昏迷者中唯一活著還清醒過來的吧”埃裡克問道。
“沒錯,子爵大人,在昏迷的過程中,那將近六十名士兵都陸續死亡了”斯諾克如實答回答,又補充了一句:“但他們身上都沒有傷痕,死得很離奇。仔細想想,那個士兵的說法倒也符合。”
“要我說,那可不是什麼合理的猜想。”埃裡克子爵搖了搖頭。
“那您為什麼要放過他,他如此欺騙您。”
“我說這不是合理的猜想,斯諾克”埃裡克子爵頓了頓說道:“而是血淋淋的真實,你相信嗎?”
“子爵大人為什麼會這麼想,雖然沒有合理的解釋,但這過程也太離奇了,不講道理的解釋哪怕編起來也很簡單,我都能現編一個”諾克斯對埃裡克子爵的話有些驚訝,轉而帶著對阿列次的不屑,說道:“您該不會真的信了那小子的話吧。”
“不是因為他的話讓我相信”埃裡克子爵搖了搖頭:“而是他的話證明了我的遭遇絕非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