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繼續道:“冬季早晨,你在肖府門口尋到一個凍僵的年輕人,全身青紫,被人毆打,肋骨都斷了幾根,躺在一片雪裡,不知死活。”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肖夢青已經記不太清了,她只記得,那日她好像要去女學來著,出門就被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竟是一個年輕人。
當時身邊的嬤嬤嚇壞了,生怕自己被這場景魘著,急忙催著自己快走。
當時的肖夢青是個頑皮的,竟不害怕這些,非要看看這人到底活著沒。
嬤嬤只得叫來了家中管事,連帶幾個小廝將人抬到屋裡去,試了試鼻息,竟然還活著。
只是鼻青臉腫,看不出個具體模樣,只瞧著身上一身黑色武服雖然破了,卻是極好的料子,猜測這青年人大約是什麼江湖流派與人打鬥才引來的這一身傷。
當時青年人並未甦醒,嬤嬤又生怕耽誤了女學會挨女先生訓誡,便催著肖夢青快走。
到了晚上,肖夢青回到府上,倒是去東廂房看了他一眼。
那時候他已然是醒了,卻躺在炕上一動不動,怕是肋骨斷了疼的慌。
肖夢青站在門口,似乎是與他說了幾句話來著,具體是什麼自己也忘了,大約就是勸他以後莫要與人打架之類。
說完便回房做功課了,那時候女先生的功課很多,她焦急的很。
第二日,管事便與她說,那青年人竟然在夜裡自己走了,連句話都沒留下。
肖夢青自然不在意這樣的事,走便走唄,她本也沒打算叫他報答自己的。
南星手支在桌上懶懶託著自己下巴,見肖夢青臉色從茫然到明瞭,淡淡笑起來,“想起來了?”
肖夢青遲疑的看向南星,“那個人,那人,難道是?”
“是楊白啊。”南星道。
肖夢青雖然已經想到了,被南星這樣一說,還是驚了一下,“真的是他?”
“當時他已經入了墨衙司,是眾多下司中見不得人的殺手中的一個,不然你以為他為何會有那麼重的傷?”
肖夢青心裡痛了一下,她捂住胸口,眼角見紅。
南星笑道:“你或許不記得他,但他卻時時刻刻記得你呢。”
肖夢青緩緩搖頭,“竟是這樣嗎?”
“到底是如何,不如你回去問問他。只是一點,記得讓他陪我隴西的人來。”南星笑道。
窗外日頭漸漸西斜,南星什麼時候走的,肖夢青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自己仿若是石化了一般,就看著窗外發呆,日頭漸漸變紅,漸漸消失,窗外徹底黑了下來。
小梨生怕肖夢青有什麼意外,在門外敲了敲,“姑娘?”
肖夢青回神,發現這包廂裡已經黑了,桌上還擺著兩盞茶,已經涼透了。
她慢慢起身,開啟包廂的門。
小梨一臉焦急,“姑娘你怎麼了?還好嗎?”
肖夢青前所未有的輕鬆,笑道:“無事,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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