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沌來到廚房,發現這裡的柴刀都比他手裡的鐵劍鋒利。他向李老頭借了磨刀石,在廚房外認真地磨劍來。
“將軍,這個廢柴到底是來幹嘛的?”侯易靠在牆上,與周天澤一起看著磨刀的池沌。
“也許,怕死吧。想他這種世家子弟,大多數留在軍部或者是兵力強盛的部隊,可一旦打起仗,都是那些人先上。他怕會打仗,所以來到我們這個安全的地方。”周天澤答道。
“可他為什麼還要磨劍?”
“世家子弟總有些令人不解的地方,隨他吧。”
晚間用飯時,周將軍拉過池沌到身邊,對著眾人說道:“這是軍部新派給我們的斥候,叫廖拾衣。以後大家好好相處。”
“歡迎歡迎。”眾人鼓掌。
“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池沌鞠躬。
“來,吃飯!”周將軍一說完,飯桌上立即如同風捲殘雲般攪動。
來下山軍營的第一天晚上沒吃飽,同樣也睡不著。池沌披著毛氈倚靠在門簷上,寂寥地看著屋外飄落的鵝毛大雪。
“還要下到明天晚上呢。”一個人走到他身旁,遞給他一壺還冒著熱氣的烈酒。“喝掉它,這裡可不同於邕城,夜間的寒溫足以讓一個暴露在野外的宗師凍成冰雕。”
池沌扭頭,發現是周將軍。
接過皮酒壺喝了一口,熱辣辣的感覺從喉間一直流淌的胃裡,整個人暖和了不少。
“將軍也來自邕城嗎?”池沌問。
“周、吳、鄭、韋四個伯爵,你不知道?我來自東昌伯爵府周家。”周將軍答道,“似乎,我已經有十六年沒回去過了,或許,家裡早已忘了我的存在。”
“您很想回去?”
周天澤搖了搖頭:“這裡才是我的家,我的一生都給了邊塞,給了桂國。”
“您也是修行者吧?我怎麼感知不到你體內魂力的存在?”池沌問。
“神冊元年煙圖大戰一役,我動用秘法將修為從宗師下境強行提到了宗師上境。我本以為殺了足夠多的敵人後會戰死,沒想到主宰和我開了玩笑。它讓我活了下來,用我的餘生去經受反噬帶來的折磨。”周天澤攥緊腰間的刀柄。
“這是,外用魂兵?”池沌見到那柄刀的刀柄流動著火焰的光暈,不同於尋常兵器。
“沒錯。”周天澤把刀從刀鞘裡抽了出來,刀身全然鑠金,又烙刻著紅色魂文。“它叫陽炎,是一次勝戰後南陵王池道賞賜我的。”
“好霸道的氣息。”池沌摸了摸刀鋒,感受到那熾熱。
“你喜歡?”周天澤看向池沌,“如果我死在戰場上或者告老,它就是你的了。早些睡吧,明天我帶你走一趟巡視路線。”
“是,將軍。”
第二日清晨,池沌早早就同周將軍上路,他們騎著軍營僅有的兩匹馬行進於風天雪地間。
厚雪覆蓋,道路幾乎無跡可尋。但周天澤卻能在這種情況下不偏不倚的循著規定的路線前行。
“你每天要走這條路線巡視三次,早上、中午和傍晚。巡視的終點在煙圖火山的半山腰,也就是雪無法覆蓋的地方。如果看見遠方有狼煙升起,你也要點燃山頂的狼煙,把資訊傳遞下去。雖然看似很簡單,但你卻肩負重任。知道嗎?”
“是,屬下一定恪盡職守。”池沌莊嚴地回答。
“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早,也下得久。年尾難免會有幾場惡戰。”周天澤遠望邊境,擔憂的說道。
“將軍,為什麼這樣說?”
“邊境的匪徒又該出來收“冬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