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攤了攤手,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把老骨頭。
蔣飛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示意也沒了。
“那先下山吧。這條山道雖說荒蕪,但好歹是個方向。”賈行雲在地上撿起一根兩指粗的樹枝,掰斷細椏,在地上杵著試了幾下,遞給了劉青山。
蔣飛抽出一支菸點燃,狠狠嘬了兩口,深吸口氣,道:“要不要我弄點蘑菇、山菜什麼的,大家充充飢。”
不說還好,一說,賈行雲和劉青山摸著空癟的肚皮,頓時酸口水又湧了上來。
“要不……”賈行雲剛開口,苦竹嶂地動山搖,山林各處肉眼可見四處凹陷。
卻是那趙猛採用張志和的建議,毀掉整個上層墓室,掩人耳目的同時堵塞真正的墓室。
“快跑。”
哪還顧得上肚餓腿軟,賈行雲和蔣飛架起腿腳不便的劉青山,三人只差沒用滾的方式逃離山林。
上柏村在苦竹嶂南邊山腳,三人此時在苦竹嶂半山北腰,也不管下坡路去向何方,一口氣沒歇,直奔山腳。
路上危機重重,山體不斷凹陷,三人差點陷入深坑。
三人跑下山腳,狼狽不堪,蓬頭垢面,身上沾滿鬼針草。
“快回去,前面危險。”賈行雲見到前方出現人影,扯開嗓子招手。
汪汪汪。
兩條大狗,一黃一黑,從一端著獵槍的護林員身邊兇猛躥出,直往三人撲來。
“媽耶。”賈行雲嚇得,頭皮發麻,下意識舉手投降,原地亂轉,臉色一片煞白,心跳加速,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多才多藝、才思敏捷、過目不忘、尊師重道、長相英俊、氣度不凡的賈氏富二代,敢下墓探穴、入海捕鯨、上山搏獸,卻是從小就怕狗。
小時候在大舅家,被表姐柳嫣騎著德牧追得滿院子兜圈,那淒厲的慘哭、悲慟的表情,簡直不忍回想。
“大貓、細貓,回來。”一聲威嚴的低喝,伴有獵槍拍在掌心的聲音。
黃狗低嗚一陣,繞著背靠背,緊張防備的三人轉圈。
黑狗一撒丫跑到一顆苦竹下,抬起後腿,好長一泡熱尿。
“你們是什麼人?”護林員四十好幾,膚色黝黑,身披防蚊雨簾,腳穿防滑雨靴,額前一道明亮的白斑,新傷結痂剛掀下的痕跡。
他緊了緊手中的獵槍,吁了一聲口哨。
黑黃兩狗,瞬間凶神惡煞,離三人不遠處,喉嚨低吼,咧嘴露出犬牙。
“我們是考古隊的。”劉青山舉著手,將瑟瑟發抖的賈行雲護在身後。
他按了按擺出攻擊姿態的蔣飛,道:“考古隊應該有發文給林業局,河源林業局李超你認識吧,我們是老同學了。”
護林員臉色漸漸好轉,李超他認識,李局長,只不過對方不認識他。
“證件掏出來我看看。”護林員看著年邁的劉青山已信了大半,盜伐或偷獵的人不會帶上這種拖後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