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島上盡是垂葉榕。
虯根密佈,卷卷曲曲,在夜色中張牙舞爪,猶如冤死的鬼魅。
孫茜西無頭蒼蠅,在林中亂闖。
她披頭散髮,衣服褲子破破爛爛。
渾身都是被荊刺拉出的血痕。
耗子不近不遠,吊在身後,拿著鋼管追趕著面無血色的孫茜西。
他喘著粗氣,望著前方跌跌撞撞的人影,叫道:“別跑,給你個痛快。”
孫茜西喉嚨火辣辣的乾枯,她嚥了嚥唾沫,背靠在一顆垂葉榕下,雙手撐在地上,慢慢扶膝而起,有氣無力道:“跑不動了,求求你,放過我。”
“行,我放過你,你跟我回去。”耗子將手中的鋼管扔到地上,舉著雙手,慢慢朝孫茜西靠攏。
“有水嗎,給我口。”孫茜西伸著左手,右手藏在後背。
“有,馬上給你。”耗子喝一口涼風,扭了扭脖子,雙手伸向腰間。
兩人越來越近,孫茜西雙腳蹬在地上,後背靠上垂葉榕,完全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去死吧。”“你去死。”
兩人同時爆發一聲怒吼。
耗子解開皮帶,剛抽出半截。
孫茜西右手一顆石頭就砸向了他的額頭。
血流如注,耗子捂著額頭,乾嚎著揮舞著皮帶。
孫茜西一擊得手,迅速拉開距離,轉身竄進林中。
“臭娘們,老子要戳爛你個臭嗨。”耗子胡亂地從地上抓起一把潤土蓋在額頭,揮舞著皮帶緊隨其後。
不消片刻,孫茜西跑穿樹林,腳下剎住,眼前是反著月光的庫水。
“跑啊,你倒是跑啊。”耗子捂著額頭,上氣不接下氣,從林中跌跌撞撞竄了出來。
他指著水面,臉上盡是扭曲的表情,糊著帶血的臉頰,戲謔道:“有本事你就跳下去。”
孫茜西望了望水面,再望了望被耗子堵住的去路。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水,理了理凌亂的衣服,嘴角翹出一股冷笑,毫不猶豫,轉身撲向水中。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死,也不被人侮辱。
“跳你麻痺。”耗子緊隨其後,飛身撲去,一把將孫茜西撲倒在淺水中。
兩人在淺水中扭打在一起。
別看耗子精瘦,好歹也是個男人。
孫茜西近戰搏鬥,水溼了衣褲,感覺千斤重,幾個回合下來,就被耗子按住了頭。
他將孫茜西的頭按在水中,凶神惡煞,“死,給老子死。”
孫茜西憋著一口氣,死命掙扎,拳打腳踢。
後脖上那雙精瘦的手,狠狠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