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她最擅長的武功,並非獨孤閥的碧落紅塵劍法,而是一門極精妙高深,不知來歷的劍法。除此劍法,她還擅長一門瑰麗玄奇,進退之際,快若幽魅幻影的身法,以及……借力打力之術。”
所以又是凌波微步、天劍訣、斗轉星移帶來的誤會麼?
對此,慕容復也是無奈。
倘若不曾親眼見識,即便是對石之軒有所瞭解的人,單聽言語形容,還真有可能將凌波微步誤認為幻魔身法,將斗轉星移的借力打力,誤當成不死印法的挪移反彈。
至於天劍訣,雖然跟補天閣的刺殺劍法大相逕庭,但就像尤楚紅曾經誤會的那樣,以邪王的武道修養,劍術也好,輕功、借力打力之術也罷,都是可以改頭換面一番,將之變得似是而非,乃至面目全非的。
但以祝玉妍對石之軒的熟悉,只要看過獨孤鳳施展武功,那她必然可以確定,獨孤鳳的武功,與邪王武功毫無關係。
可她還是順著獨孤鳳的線索,來驪山行宮尋慕容復了,還是見面就痛下殺手,顯然是抱了寧殺錯,莫放過的心態。
慕容復居高臨下,俯視祝玉妍,淡淡道:
“此事陰後打算如此收場?”
“此事乃是誤會。”祝玉妍首先給此事定調:“是妾身行事魯莽,衝撞了先生,願向先生致歉……”
說著,對慕容復盈盈一禮。
以她高傲,本不該對一個看不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放低姿態。
然而,短短一招的交手,已經令祝玉妍認清了形勢。
她不是此人的對手。
事實上,直至現在,她仍然心有餘悸。
以她武功,放眼天下,強如三大宗師,也不可能純以護身真氣,硬接她那一記全力施為的手刀。
但此人卻以一種近乎“法術”的手段,真氣外放,化為肉眼可視的護心鏡,硬吃了她一記手刀,之後更是隨手一抓一甩,就輕而易舉地將她砸進了溫泉池中。
她這場敗跡,堪稱毫無還手之力。
可即便三大宗師,也絕無可能如此輕易地擊敗她。
若她不願死戰,三大宗師縱能敗她,也休想殺死她。
可此時此刻,祝玉妍卻沒有把握在此人手下逃走。
雖他看上去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也並未以氣機鎖定自己,祝玉妍卻本能直覺,一旦此人痛下殺手,那麼她即使全力逃遁,恐怕也無力逃出生天。
祝玉妍根本看不透此人修為。
在她看來,此人的年紀,也絕非他外表那般年輕。
她自己便是容顏不老,青春永駐,此人說不得,也是個活了不知多少歲的老怪物。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放低姿態,甚至用出了自從即位“陰後”之後,便幾乎再未用過的魅惑手段。
不僅身上、眼神時刻散發“天魔秘”的精神魅力,說話之時,也用上了天魔功以聲惑人的音攻之術。
然而,效果看起來似乎並不太好。
慕容復完全無視了她那能令百鍊鋼化作繞指柔的強大魅術,神情淡漠,語氣冷冽:
“陰後方才,可是對我痛下殺手。若非我還有些本領,已然一命嗚呼。此事可不是陰後一句道歉,便能輕飄飄揭過的。”
祝玉妍仰起臉頰,幽瞳之中,波光閃爍,一副柔弱無措模樣,軟語道:
“先生要怎樣才肯原諒妾身?”
慕容復語氣平淡,緩緩說道:
“我乃天門門主。天門草創,人手匱乏,陰後武功不差,便做我天門護法,為我效力贖罪吧。”
收服祝玉妍效力尚在其次,慕容復真正看重的,乃是陰癸派。
陰癸派乃魔門第一大派,不僅高手如雲,勢力亦是遍佈天下,深不可測,三教九流都有陰癸派暗樁,連皇帝身邊的太監,都有陰癸派的臥底。
這可是一個無論遭受多少打壓乃至圍攻剿殺,卻始終都能頑強存在,一直延續至明代的強大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