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雲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樣的天才放在哪個宗門不是全宗傾力培養的物件,你朱枚倒好,一次性送來倆,還一點兒資源都不吃你的,如果不是剛才知道了自己師傅對朱枚有救命的恩情,蘇雲青都不敢收這兄弟倆了。
“蘇兄是否還有疑問?”朱枚看著沉思的蘇雲青問道。
“感謝朱兄直言,蘇某不勝感激,在下就不多打擾了,若日後有機會,在下請朱兄喝茶。”蘇雲青說話間站起身,向朱枚低身一拜,以示謝意。祁紹陽也低身一拜,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朱枚起身還禮,將二人送至門外。
李錦此時才緩過神兒來,他之前猜到了朱枚修為高,但還是猜低了,他沒想到的是堂堂一宗之主,而且是宗字頭山門的一宗之主,居然見了朱枚也是客客氣氣,放低姿態,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蘇雲青看出了朱枚的真是境界,比他蘇雲青自己只高不低。
那之前朱枚對李錦的邀請就更加讓李錦知道,朱枚對他祖孫二人,是實心實意的幫助,而非另有圖謀,之前能讓李錦覺得有圖謀的,是自己這個孫女的道心,現在李錦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自己家倆傳說道心都直接放在太華宗了,還在乎你這一個!
想到此處,李錦轉過身,看著已經坐下的朱枚,非常正式的深深一拜,朱枚也不說破,只是坐在原處,受了李錦這一禮,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受,更難受的是李錦。
從醉仙居離開後,蘇雲青和祁紹陽二人沒有御空而走,而是散步般緩緩而行。祁紹陽知道,這是蘇雲青有話要跟他說,既然有話說,還未主動開口,那就是想聽祁紹陽想法。
“師兄,可是為這三位弟子擔憂?”私下場合裡各峰主都稱呼蘇雲青師兄。
“說說,有何擔憂?”蘇雲青以問代答。
“三人開始修行後,修為會逐漸與其他弟子拉開,在眾弟子中脫穎而出是早晚的事,同門師兄的爭鬥還好,若真是下山歷練有所閃失,事情就難辦了。”祁紹陽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同時也是蘇雲青心中所慮。
“依你看,應該如何?”孫雲青第二次以問代答。
“暫時沒想好,總之無論如何不能讓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有任何差池,這不僅關乎到我宗未來,更關乎到老宗主與那位朱先生的恩情。”祁紹陽不是打馬虎眼,此事關係甚大,他是真沒想好一個完全之策,總不能讓三人一直在宗門裡窩著吧。
“呦,紹陽,你是真沒想好,還是真不敢扛這個責任,多少年了,能讓你說出這麼無關痛癢的話,真是不容易呀!”蘇雲青打趣道。
“師兄,你還有心思說我的風涼話啊,不是不敢扛責任,是事關甚大,沒有完全,不敢妄斷啊。”祁紹陽是一臉苦笑,我的師兄啊,都啥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跟我開玩笑呢,趕緊想想咋應對吧。
“言歸正傳,紹陽,其實此事沒多難,你是急而喪智,世間萬事,哪是誰一個人或一方面就能定論的呢。就像你說的,難不成把三人都綁在宗內護著?可你想過你綁得住沒?”蘇雲青收起玩笑,認真說道。
說到此處,蘇雲青頓了一下,繼續道:“往下,還用我幫你說嗎?”
“多謝師兄提點。”祁紹陽豁然開朗。
其實事情並不難辦,一切按照山上修行規矩走,三人是否會出問題,原因不僅在三人身上,更在三人的師傅身上。
如果對三人心性足夠了解,大部分的危險都是可以提前化解的,甚至是讓三人各自憑本事化解,這也是歷練中的一部分,更是歷練的目的。
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還做什麼師傅,收什麼徒!
以三人的資質,修為上很難吃虧,能吃虧的地方更多可能來自心智上,這種虧很少會有生命之危。若真到了生死關頭,那也是命該如此,而且作為修士來講,若真沒有生死經歷,也很難走遠,這點想必那位朱枚比誰都清楚。
另外,山上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同輩事,同輩了,要是有長輩不要臉,那自有比他更長輩的比他更不要臉,若真是鬧到了宗門大戰,那就不是誰能承擔得起得了,所以各宗門都很守規矩,當然凡事無絕對,不然太華宗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蘇雲青和祁紹陽兩人一路慢行,一路商量著此次新弟子的安排事宜,不知不覺中以然到了山門前。
蘇雲青抬頭看著太華宗山門,瞬間豪氣升騰,猛然間化作一道長虹,直衝雲霄。
祁紹陽看著師兄的身影,一如多年前那道單薄熟悉身影,扛起了整座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