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風青城在白沐授課的時候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白沐正講到春秋大義,乎聞一陣鼾聲響亮響起,屋裡頓時安靜了,正在執筆做筆記的師兄師姐都停下了手中的毛筆,側頭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敢在大白天,在師尊授課的時候睡著了,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原本跪坐著給學生授課白沐,站起了身,赤著腳一步一步走到風青城的書案前,拿起戒尺就直接給風青城一個暴慄,眾師兄師姐看著倒抽一口冷氣。
師尊已經很久沒有打過學生了,這回怕氣極了吧。
“我的烤鵝!”風青城只覺得腦袋頓時一疼,快到嘴裡的烤鵝頓時就不見看了蹤跡,一覺醒來就是聽到了了眾師兄姐的無情嘲笑,就見師尊一臉溫和的笑意看著自己。
師尊白沐一身青色的長衫,一派仙人道骨的模樣,他一手執著一捆竹簡,一手拿著戒尺,他敲醒了風青城問道:“何為春秋大義?”
風青城站起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呆呆楞楞還沒睡醒,他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師尊。
白沐有些恨鐵不成鋼,第一次狠狠批評了自己的學生:“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
腐爛的木頭不能雕刻,糞土一樣的牆壁不能粉刷。最初我聽到別人的話,就相信他的行為一定與他說的一樣;現在我聽別人的話後,要考察一下他的行為。
“子末你啊,從此刻起改變了為師的態度!”
風青城,字子末。
“望北,你且說與他聽罷!”白沐無奈。
“是,師尊!”楚暮榮應聲而起。
楚暮榮,字望北。
“春秋大義,即明辨是非、邪正、善惡、褒貶,禮義廉恥,孝敬長輩,尊師重道……”楚暮榮對答如流,侃侃而言。
白沐看著自己楚暮榮一臉欣慰,又看看風青城則是一臉無奈。
白沐問:“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師尊!”風青城也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不過他一向聰慧,他把楚暮榮剛剛的話語又重新說了一遍。
“回師尊,春秋大義,即明辨是非、邪正、善惡、褒貶,禮義廉恥,孝敬長輩,尊師重道……”
在看看現在的大師兄,那表情那笑容簡直就是和自己的師尊如出一轍,風青城頓覺脊背發涼,不寒而慄,風青城真的是得叫苦不迭。
只聽楚暮榮道:“春秋大義,即明辨是非、邪正、善惡、褒貶,禮義廉恥,孝敬長輩,尊師重道……子末剛剛那句話可謂是大逆不道,其一為子不孝,父母健在稱自己為老子;其二不懂禮數,誹謗汙衊自己的師兄……你覺得該當如何?”
風青城一聽頭都大了,心底又在扎小人,暗暗把袁安罵了不只千百遍。他一臉討好的笑意,訕訕道:“那個師兄,我剛剛想起有些急事,我我我先走啊,我走了啊……”
話還沒說完,人就一溜煙沒影了。
小少爺上官慕離看著風青城滑稽的模樣,噗呲一聲,喜笑顏開。
之後的好幾天,山下的村民們總會看到一個長相乖巧,惹人憐愛的孩子站在青玄們的門口,他一直注視著過往的車輛,他在等人。如果有人上去詢問,他就會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家臭老爹?”
上官慕離等了好幾天,終是沒有等到自家的老爹來接自己回家,小少爺心灰意冷,他終於是確定了,自家老爹不要自己了。他灰心喪氣回到了玉青峰,開始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每日早早起床,與眾師兄師姐一起學習,做功課。
不過沒過幾日,他原形畢露了,小小的人兒,愣是把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富家少爺給打趴下了,就因為那富家少爺說了一句話:“老子的爹,可是南冥的最有錢的,南冥建的王宮,一半的錢都是我爹出的,你是誰,你也配擋我的路?好狗不擋道,趕緊給我讓開!”
上官慕離提著一桶水,吭哧吭哧從山腳下搬了上來,水撒了一大半不說,還弄得一身臭汗,現在還遇見了路霸,說自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明明自己靠邊走了,這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富家公子年約十歲的模樣,剛剛收了兩個小弟,說要在這青玄門罩著他們兩個,這青玄門的人啊見到自己,都要規規矩矩喊一聲“大哥”,這正琢磨著如何表現自己的威武霸氣,就瞅見一小屁孩跌跌撞撞提著一桶水,頓時計從心中來。
他上去就推了一把上官慕離,把人兒推倒在在地,罵了一聲好狗不擋道,趕緊給老子滾遠點。
上官慕容人小膽子大,一向驕橫跋扈的他,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從小就是嬌生慣養慣了,哪個人不是對他畢恭畢敬,惶恐萬分,生怕他一個不高興把王府給拆了,今兒竟然有人膽敢對自己出言不遜,小少爺這些天積壓的脾氣瞬間就爆發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把木桶撂在一旁,擼起袖子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把人給打蒙了。
只聽他說:“我老子還是南冥的鎮南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