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這種場子一般都是有人帶。
拉豬客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哪怕是熟人介紹,也會跟場子裡面的人打聲招呼,提成一分不會少。帶我們來的是紀石清介紹的拉豬客。
他帶著我們來到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傢伙前面說我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過來玩兒的。
看場的跟我說了幾句,和每家場子說的都差不多,不許出千,抓住要去手。
我換了五萬塊錢籌碼,籌碼都是防偽的,應該是從澳門買來的。
場子的賭桌都是半透明的毛玻璃,像有些場子的賭桌裡面有磁石,有遙控,這種賭桌是乾淨的,有線路的話看得見。桌面上鋪的也是透明的桌布,只是為了增加摩擦。
二十一點的牌楦也是透明的。
如果站在賭檯的後面,能看到牌盒裡面最後一張牌的點數。牌發出去三分之二,就會清理一次,換上洗好的新牌。
散臺上,也有專門的荷官的發牌。
同樣不許賭客碰牌,能碰的牌只有手裡的,荷官還會隨機數牌,就算有機會藏牌,可能一局就會被發現。我觀察了一下,有十幾個暗燈圍著場子轉,還有我看不出來的,不知道有多少。
在這種場子裡出千,很難,風險也大。
我湊上一局散局,詐金花。
每局抽贏家百分之十,已經不少,如果賭客贏十萬,抽水就抽一萬。我的玩兒局不大,十塊錢的底錢,其他賭客都很自然,不像是暗燈或者老千。
這種隱藏在偏僻角落的場子多是沒有後臺的。
朝不保夕。
光靠抽水是遠遠不夠的。
還要暗燈上場,千賭客手裡的錢,只要哪個人贏得多了,高頻抽水機一上,短時間內輸個精光。
我抓起牌細細碾牌,跟其他賭客一樣。789的順子,輪到我說話,我上了十塊。下面是個男的,只看了兩張牌,就漲到一百,應該是個對子。
下面幾家棄牌。
最後一個是個女人,頭髮很長,耳朵被頭髮擋著,我看不見她是不是戴著耳機。她沒有看牌,悶了一百,已經是下注上限了。
我扔上二百。
幾圈過後,桌上還剩下我們三個人。
對子男一直沒有看第三張牌,女人一直悶牌,我總感覺女的像個暗燈,再次看看手裡的順子,棄牌了。
女人點了支菸,依舊沒有看牌。
對子男很有些不服氣,對那女的說:“我看別這麼下了,一人一半,上限開牌,敢不敢?”他顯得很惱火,對女人的意見很大。
女人不屑,抽了口煙,“怕你!來就來……”
我看那女人前面並沒有多少籌碼,她數出籌碼後,籌碼所剩無幾,怎麼看也不像個贏家。
因為悶牌和看牌下注不一樣大,碼仔計算很快,每人把籌碼推上,開牌,女的把牌翻了過來,沒有出千,JQK的順金。
男的這才碾了一下牌,把牌一扔,“草!”
他朝著服務生招招手,要了瓶冰鎮飲料,五十塊錢一瓶。
場子裡賣東西就是抓住了賭徒的心理,贏了的話,不在乎五十塊錢,輸了的話,一肚子火,更不在意五十塊錢。
新的一局開始。
我是雜牌。
男的籌碼也所剩不多,“咕咚咕咚”地大喝了兩口,又漱了漱口,吐到地上,衝著荷官大聲嚷嚷:“給我卡牌,卡死她!昨晚莫不是找了老道給開光了吧?”
上限才八千塊錢。
就是輸了,也沒必有這麼大呼小叫。
我連注都沒下,棄牌。
男人和女人又幹起了架,兩個人對悶,最後和上局一樣,直接上限,男的又輸了,他掏出了卡,衝著服務生大叫:“刷五萬!”
他們幾乎每次都是上限開牌。
男的越輸越上頭,直到卡里的錢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