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醫院後面是片爛尾樓。
平日不見人影,破舊的大門處只有頭髮花白牙齒掉光的保安看守。但此時爛尾樓區內十分熱鬧。
有兩名穿著保安服的老人手裡提著防暴盾對著樓道喊:“我們已經報警了,你最好自己出來!爭取寬大處理!不要傷害人質……”
樓道口露出女人的臉,驚恐地看著外面的人群,脖子後面是把閃著寒光的匕首,有人躲在女人身後大聲喊道:“老子不怕!反正老子也活夠了!把張義給我叫來,不然我殺了這兒娘們兒!”
警車剛離開醫院沒多久,又有兩輛警車開了進來,數名警察下車,向看熱鬧的人打聽情況:有人劫持人質,嫌疑人要見一個叫張義的人,如果一個小時之內見不到人,他就殺了人質。警察細問之下,沒人知道嫌疑人是誰,更不知道張義是何方神聖。
情況危機,人質時刻有生命危險。
警察立刻打電話要求支援,特警支隊派出三名優秀槍手協助。公安局的命令是:如果嫌疑人傷害人質,開槍擊斃。
基層警察疏散醫院人員,幾名特警提槍進入,嚇得病人醫生紛紛避讓,有警察大喊:“不要驚慌不要驚慌……”但無濟於事,人群晃動給特警帶來不少干擾。
特警登上醫院樓頂,子彈上膛。
閒得無事的記者們也快速趕到現場,有限的警力勉強維持著秩序,雖然一再強調禁止拍照播報,但相機的“咔咔”聲一聲接著一聲。警察面對攢動的黑壓壓的人頭,腦袋大了一圈,如果不是身上穿著警服,早就被人群衝散。
透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特警只能看到女人和一把刀。
作戰經驗豐富的特警根據人質和刀的位置,確定了嫌犯位置,透過耳機向上級報告:“祁隊,祁隊,我已鎖定目標,嫌疑人在樓梯後面,樓梯厚度十公分,一槍便可擊斃!”
耳機傳來一聲吼:“你腦子進水了?開什麼玩笑!嫌犯躲在樓梯後面你能看得到?你以為你在拍電影隔牆打人!萬一失手,嫌犯孤注一擲傷害人質,你我吃不了兜著走!繼續待命!”
“是!”
祁龍剛剛罵完,聽到樓梯裡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我和玉春樓上來了。
他非常驚訝,“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我笑了笑,“我要想上來,不是什麼難事,我有辦法能幫你把人救出來,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祁龍皺起眉頭,“你們……”
我反問:“怎麼?不相信?我們要想摸上去,非常容易。如果我救出了人質,你要答應,告訴那具冷凍的屍體是誰?”
祁龍不解地問:“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祁龍說:“我要是不答應呢?”
我朝著嫌犯的方向指去,“龍哥,現在那個人情緒激動,非要見張義這個人。如果不控制住他,人質就危險了。你不覺得這像是場鬧劇?”
“哦?”祁龍看了好久也沒看出端倪,“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仔細想想,一般情況下,這樣的情況都是被警察逼得走投無路才劫持人質。現在情況不同,那個人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劫持了人質,這不是畫蛇添足嗎?你有沒有覺得嫌犯和人質有點兒做戲的味道?”
祁龍邊看邊說:“確實有點兒。尤其是剛才人質都可逃跑的。她卻沒有,也有可能嚇壞了。我想嫌犯應該是想把事情鬧大,逼我們警方答應他的條件。”
我搖搖頭道:“不會。他要讓你們打張義,至少得告訴你們張義是誰,在海瑞叫張義的估計一個加強連都不止,他卻一直都不說,還有可能被上面的特警一槍擊斃,只要腦子沒問題,正常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祁龍心急如焚,擔心人質的安全,“如果你們做砸了,我可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