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了兩句南程,上門討債的就來了。
海瑞賓館的大樓屬於南氏集團的,但是下面的地皮屬於南程個人。對方是兩名穿著西裝的社會精英。我對商界的很多名堂搞不清楚。
聽他們和南程之間的談話,南程有太多的難處。
最後對方給出的條件是以兩千八百萬元的價格收購土地,至於地上物,不用南程操心,其他的事情由他們來解決。
南程為難到了極點。
我知道她捨不得賣掉大樓,除了這片地皮她什麼都沒有了。
有人甚至想,在兩千年左右,能夠賣出兩千八百萬,一輩子不愁了,但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就像我。
如果我想掙錢瀟灑的話,圍著周邊城市轉上一兩個月,手裡的錢就不止兩千八百萬,而且保證自己不會出事。
但我的身上揹著仇恨,即使有機會擺在眼前,也只能放棄。
南程有太多的內情我是不知道的,她從國外回來,親自看著場子,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我沒注意到A4紙上到底寫得什麼,她拿出筆來手有些發抖。
對方冷冷道:“南總,只要你在上面簽字,一切麻煩就都解決了,你拿到了錢,我們拿到了地,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你拿著錢遠走高飛,什麼理想信念執著拼搏,都是過眼雲煙,只有握著真金白銀才是最實在的。你現在苦苦支撐,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你應該知道,除了我們,沒有會開出這樣的價錢。”
我忍不住在看了一眼,甲方是一家叫金山貿易公司的。
南程的手越來越顫抖,她越來越握緊了筆,對方已經露出勝利的笑容,突然,她仰起頭,似乎想哭,但她忍住了,提筆就要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勸道:“南程!你要想清楚,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
南程看向我,眼睛裡全是感激,她是真的不想賣,只是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支援她而已,她點頭,“我聽你的,我不賣了!”
對方並沒生氣,只是有一絲失望,直接收起了合同,“南總,錯過今天這個機會,恐怕機會就沒有了,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想賣,還是這個價格。如果你不賣,到時候想賣的時候,就沒有這個價兒了,再見。”兩名西裝男把合同放進包裡,轉身就走。
見他們走後,南程抱著我開始哭。
我問道:“你怎麼會欠他們的錢?”
南程說:“生意上的來往欠錢是很正常的,這也沒什麼奇怪。而且,我也累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賣了。”
我眯了一下眼睛。
南程沒有看到我的表情,抱我抱得越來越緊。
我說:“南一華有條賭船,一直停在港口。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賭船開不下去了,好像被人給一鍋端了。我想南一華肯定焦頭爛額,船成了燙手的山芋。賤賣吧,他肯定捨不得,不賣吧,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找上門。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試試能不能把船拿到手。我和素顏的關係還可以吧,素家在港口的勢力很大,如果能和素家聯合把賭船開起來,我想一時不會翻船。”
南程的頭貼著我肚子,道:“素家是什麼人?他們都是狐狸,即使我想開賭船,素家也願意和我合作,即使合作,他們最後一定會吞掉我。素家是怎麼起家的,你現在可能都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道:“這不算什麼?如果是正經生意,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但是賭船不一樣,只要他敢跳上這條船,自己就不乾淨,對於素家人來說,他是穿鞋的,你是光腳的。”
南程立刻鬆開了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我,“學哥,我覺得你變了。我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的冷酷是裝出來的,但是現在你的冷酷是真的。我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蹲到南程前面,抓起她嫩白雙手,輕輕地摩挲著,“在社會上混的時間長了,人都會變得的。就像剛才那兩個傢伙說的,什麼理想信念,都是扯。你知道嗎?你在我的心裡一直沒有變,因為你的堅強也是裝出來的,你是女人,需要一個港灣。”
南程站了起來,望著窗外。
我突然一把把她拉進懷裡,緊緊抱著,低頭索吻。
她閉上了眼睛,在等待……
江湖,訛虞我詐!
南程表面接受了我的吻,代表愛嗎?
可以肯定,不代表!
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海瑞酒店最終還是要關門的,她要開賭船,就要重新來過,他需要有人能夠幫著她把賭船開起來。
我就是離她最近的那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