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南風娛樂見過劉小強之後,他的形象一直刻在我的心裡。
他的眼神深邃,還流露出一股殺氣,我不知道從一個天真的孩子經過十年的時光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又經歷過怎麼樣的生活,居然和我有些相似。
我只是那麼微微一動眼睛,就已經把他全身都打量了一遍,我看到他左手的食指上有一層繭,而拇指上卻沒有,他和我一樣,是個左撇子,我是一個老千,沒有藥物的幫助,我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因為長期摸牌碾牌會磨出一層繭,但劉小強的拇指沒有,而又長期用食指,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長期扣動扳機磨出來的。
頓時,我大吃一驚。
他究竟是個什麼人?在國內,槍械管理非常嚴格,如果要練習槍支,那麼只有靶場一種去處,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長期練槍,而且靶場練出來的,面對的都是死靶,和移動的活靶根本不同,他的手放著位置很不自然,像是馬上要拔槍似的,胳膊都有些變形。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他。
玉樓也覺得情況不對,手插進口袋,戴好指刀。
我緩緩開口,“真沒想到,十年不見,你還能一眼認出我。”
劉小強也慢慢地說:“不管是遙遠鄉村還是喧鬧都市,我一眼就能夠認出來。在南風娛樂的時候,那個在人群裡一直盯著我們的人一定是你吧。”
我點點頭,“是的。”
劉小強接著道:“十年不見,你的變化好大,這些年你過怎麼樣?”聽邊的人聽得雲裡霧裡,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之間的談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多數人都以為我們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微微搖頭,“我過得並不好,曾經無憂無慮,享受著物質生活,卻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劉小強點頭,“嗯。是你害死了我爸,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刻,他倒在門口,而你卻逃了,都以為你死了,但是我始終不那麼認為,有一種感覺告訴我,你還活著,並且一直在我們的身邊。我的感覺向來都很準的,難得今天遇到了你。”
我笑了,又馬上嚴肅起來,“你爸不是我害死的。你們不是一直都想害我嗎?看我腦袋上的疤!”我撩開頭髮,“這道傷口一直告訴我,我要活著!你爸死有餘辜,老天開眼。而你們都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我會一個一個的清算,如果說你們之中還有一個好人的話,那麼就是你。”
劉小強確實欺負我的時候不多。
他比我小,都是劉大強叫他一起,對於他,我並不是多恨。
而周邊聽眾卻發現我們之間的話鋒突轉,剎那間成了仇人。
劉小強嚴肅地說:“既然今天我們有幸見面,那麼正好跟我回去,我媽很想見見你,我們之間的賬應該好好地算算了。如果你今天走了,我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你。”
我看著劉小強毫不畏懼,“那要看你能不能留得住我!”
劉小強淡淡說了一句,“把人帶走!”
整個紫藤茶社的人全都圍了上來,掏出武器,小環境裡打起來,我就是有金鐘罩,也抗不住,但我一定要殺出去,一旦被抓,那麼劉家兄弟一定會把我帶到墳地,砍下我的腦袋祭奠他們父親的亡魂。
我看了看玉春樓,她明白我的意思,突然動手。
劉小強反應速度很快,輕易地擋住了我的攻擊,從他的眼神裡我就看得出來,他很吃驚,沒想到我會這麼凌厲的手段,幾乎次次致命。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玉春樓動手,她像一團影子穿梭在人群裡,所到之處,人仰馬翻,慘叫聲一片。
她攻擊前進,我斷後,只要有人上前,絕不手下留情。
我們一直殺到一樓,衝出茶社的門口,我以為到了公路上他們會有所收斂,但我低估了劉家在風城的勢力,迎面過來一群人,黑壓壓的一片,手裡都提著棍子刀,有人手裡還拿著槍。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兩邊人都放慢速度,朝我和玉春樓圍了上來,也慢慢揮起武器,只要有人一喊,那麼頃刻間我就被淹沒在亂棍之下,但我突然想到,他們不會把我打死,至少劉小強不讓,我可以透過這種方法見見周梅新,但有些冒險,更不能連累玉春樓。
玉春樓也有些恐懼。
突然,人群外面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一輛商務車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人群,嚇得這些人到處亂竄,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商務車橫在我面前,所有人都陣愣了,賀安紅推開車門下了車,我心裡涼了半截,賀安紅難道一個人來的,她怎麼還是這麼自負。
她看了看我,衝著我招手,“老弟呀,你可真不叫人省心,走到哪裡都闖禍!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恐怕十八年後你才能再當一次好漢。”
我哭笑不得,“姐呀,你這是千里走單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