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遵旨。”劉瑾趕緊領旨,正準備往外走。
“等等。”朱厚照叫住他,又說,“還有件事,你不要耽誤了!朕在西華門外的新居,你們現在籌建得怎樣了?”
劉瑾答:“回萬歲爺的話,已經劃好了地界,過兩天材料到了,便可以動工。奴才已經安排高忠、趙俊督辦此事。高、趙二人都很乾練,請皇上安心等上幾日。”
“嗯,要快!要抓緊辦。”朱厚照催促道,“劉伴伴,你是知道的,朕不喜歡在宮中過夜,你總不忍心讓朕夜無歸宿吧?”
劉瑾趕緊回答:“萬歲爺,奴才不敢。一定加緊辦理。”
“如此甚好。去吧,齊王的事也不能耽誤。”朱厚照吩咐。
“奴才遵旨。奴才告退。”
留在宮中過夜,就要與皇后和某位嬪妃在一起,說實話,對於宮中的女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朱厚照基本上就提不出興趣來。其實他並沒有意識到,他並非對女人沒有興趣,而是不願意接受宮中那種拘謹的氣氛和后妃們拘謹的態度。
劉瑾退下後,朱厚照重新拿起來那份報捷文書,尤其是附在後面的齊王府參謀部寫的戰役總結報告,整個作戰過程記錄得非常的詳細,這讓他看的津津有味。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
朱厚照豎起耳朵聽了聽。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要聽這種唏唏嗦嗦的腳步聲,就知道來的是他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永安公主朱秀英。這也是他在宮中唯一願意見到的女人,不對,應該是小女孩。
門推開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進來。只見她年約七八歲,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一雙黑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顯得有幾分狡黠,長長的像柳葉一樣的眉毛,紅紅的臉蛋像紅紅的蘋果,一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小嘴巴很甜,一開口迷死人不要命。
一進門,朱秀英福了福,嗲聲嗲氣的喊道:“唉呀呀,皇帝哥哥好勤的哦,大哥辛苦了,小妹永安這廂有禮。”
永安公主邊說邊裝模作樣的福了福,那可愛的模樣,逗得朱厚照撲哧一笑。他打趣道:“永安,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嘴巴這麼甜,可是有事求朕。”
“唉,看到皇帝哥哥如此辛苦,小妹心裡著實心痛,可惜小妹年紀尚幼,實在幫不上忙,想給給大哥做一晚蓮子粥吧,御膳房也找不到燒火的人。長夜漫漫,心中煩悶。小妹實在睡不著啊!”永安公主像個小大人一樣說道。
“哈哈!”朱厚照不由被她可愛的樣子,逗得笑出聲來,戲謔道,“小妹呀,你才八歲啊,少年不知愁滋味,本該無憂無慮。不知何事煩惱,可不可以和朕聊聊?”
朱秀英卻一本正經的說道:“啟奏皇帝哥哥,一言難盡啊!說起來都是淚。大哥!憑心而論,小妹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紫禁城,這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啥樣,小妹一無所知。小妹這公主當得,著實沒滋沒味,還不如宮中一個負責採賣的太監,再這樣下去,小妹都成了井底之蛙。“
永安說罷泫然欲泣,眼前有了一絲薄霧。那水汪汪的眼睛、悲傷的表情讓人心生憐惜。朱厚照生起了惻隱之心,也感同身受。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小時候曾經無數次帶著他偷偷的溜出宮到市井遊玩,那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彷彿就在昨日。俗話說長兄如父,想想也是,自己的確沒為永安考慮過。妹妹的童年確實沒辦法跟自己比。
想到這裡,愛心氾濫的朱厚照不由脫口而出:“永安啊,別傷心了。朕幫你!嗯,你打算讓哥哥怎麼幫你?”
“真的!您可是金口玉言呀,我的皇帝哥哥。哇,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小妹真是太幸福了。”一聽有門,朱秀英一連串的馬屁奉上,哪裡還有楚楚可憐的模樣,只聽她說,”皇帝哥哥,二哥馬上就要進京,小妹想和大哥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讓小妹去二哥那裡住段日子,順便看看沿途的風光。”
“哦,你想去登萊?嗯,那地方的確不錯。朕這裡倒是沒問題,恐怕母后不會同意啊!”朱厚照若有所思地感慨。
永安公主拿住朱厚照的袖子搖啊搖,嬌嗔道:“唉呀呀,總歸有辦法的。皇帝哥哥,不如這樣,你先別告訴母后,等小妹去了登萊,再跟母后說。你小時候不是經常這樣幹嗎?”
“呃,你這個臭丫頭!竟敢編排朕。這事朕還不幫你了。”朱厚照被噎了一下,佯作生氣道。
永安公主眼圈頓時紅了,眼淚說來就來,小模樣煞是可憐。朱厚照的心頓時軟了,忙哄道:“行了,行了,別哭了,再哭朕也想哭了。大哥逗你玩呢,這事朕想想辦法,等你二哥來了,咱們三個人一起商量一下。你二哥腦子活,說不定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好不容易哄走了永安公主,朱厚照也沒了看奏摺的心思,他斜靠在御座上,兩眼看著鯨油燈發呆。心中暗忖:這倒好,到底是同胞兄妹。仨脾氣都一樣,一個一個只想往外跑,說實話,自己在這宮中也實在有些煩了,還是草原上自由自在啊!要不然……
平定北方的訊息傳回,各部落要來京城包茅獻土的訊息一傳開,頓時引起了轟動。一連幾日,京城各大衙門大小官員都處在亢奮與騷動之中。
遠在南京的魏國公府卻是喜氣洋洋。前幾天賜婚的聖旨剛剛抵達,徐家人馬上就要進京送親。這段日子徐府張燈結綵,筵席不斷。所有人知道,徐家的六小娘子馬上要成為齊王妃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