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
灰耗子毫不遮掩臉上輕蔑神色,開口取笑道:“就您肚子裡那點墨水,還是留著自己消化吧。”
少年不置可否笑了笑,轉身看向秦苓。
“不知能否勞煩秦苓公子代筆?”
“這……公子儘管吩咐便是。”
秦苓面露古怪神色,艱難點了點頭。
這小子還敢再恬不知恥點嗎?
就算自己並非秦家嫡系一脈,可畢竟還是同輩族人中嶄露頭角的翹楚所在,如今居然要他替人代筆作賦?
少年訕訕撓了撓頭。
實在並非他妄自託大有意拿這位秦家公子尋開心,可就憑自己學過那點連入門都算不上的拙劣筆法,著實難登大雅之堂,更有辱接下來這篇千古名作。
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只得裝作沒有發覺秦苓臉上的不悅神色。
幾人說話間,又有相繼數道人影上前執筆,在宣紙上留下墨跡。正所謂藝高人大膽,可從這幾位慘不忍睹的詩才看來,藝高不敢當,膽子倒是出奇的大。
接連出了幾句眾評丙下的粗劣之作,站在宣紙旁的長衫儒士有些看不下去了。
“諸位若公認這四句五言才情斐然,在下便斗膽封紙定榜,也算為後來之人節省些工夫。”
四周無人應和。
有人抱著上前一試的想法卻遲遲邁不動腳步,有人則僅僅是混跡在人群中湊個熱鬧,自然不願出這個風頭。
“閣下且慢。”
一道清朗卻稍顯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連同長衫儒士在內的無數道目光瞬間轉投向聲音源頭之處。
少年不慌不忙露出淡淡笑容,一步步走向那張四方宣紙。
“我有一詩,還望諸位稍候片刻,行個方便。”
少年說著將目光轉向長衫儒士,又掃過四周人群,最後落到秦苓身上。
“今日身體不便,煩請這位公子代筆而書。”
請人代筆?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聲。
長衫儒士亦眉頭微皺,心中暗道:“幾行詩句還要請人代筆,好大的架子!”
秦苓耳畔聽得分明,眼中看得清楚,卻礙於少年身份,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後面。
“還望公子速成,莫要耽擱了大家時間。”
長衫儒士自然不認為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能寫出什麼絕佳之句,若非職責所在不容紕漏,他才懶得同這些眼高手低、整日自詡才高八斗卻胸無點墨的窮酸書生浪費口舌。
少年輕輕點頭,目視著秦苓提起毫筆,飽蘸墨水,這才邁動步伐徐徐而行,口中唸唸有詞。
別問為什麼吟詩作賦要邊走邊說,問就是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