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國農業科研按專案形式管理,3年至5年一個週期,幾乎不允許失敗,使得眾多科研院所急功近利,創新性偏低,大部分研究是修修補補。
而嘉穀實驗室的專案,很多是從基因挖掘開始進行育種創新,而且保持足夠的耐心——雖然嘉穀的專案研發進度已經是飛快了。譬如袁老爺子的水稻育種專案,至少需要8年至10年;嘉穀呢,幾乎將這個程序縮短了一半。這讓他對於“高能生長因子”期待更高。
——他還看到了,嘉穀成果轉化率相當高的科研體系!
雖然國內農業科研院所不少,每年產生的“科技成果”數量更是眾多,但是成果轉化率卻很低,目前我國農業的科技轉化率只有30%左右,70%左右的科技成果停留在論文上,真正能夠出現在田間地頭的很少,一研發出來就“睡大覺”了。
而嘉穀實驗室,能否形成規模經濟,才是開發、引進、推廣技術的關鍵考量。像陳建章作為首席科學家,需要思考產業的問題是什麼,產業的趨勢又是什麼。能否解決實際問題並帶來規模經濟,或者與其他資源如勞動力相比,是否具有替代優勢。
這讓嘉穀實驗室迄今為止保持著百分百的驚人成果轉化率。
袁老爺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齊政如他所言,為袁老爺子開放了嘉穀實驗室的大部分資源。
而一輪參觀下來,袁老爺子也大概理解嘉穀隱隱的緊迫感了。
縱觀所有農業強國,發達的農業科技水平是標配。
譬如美國,除了地理環境、國際貿易之外,美國的純農業科技投入大得多,很多最新的農業科技可以很快在美國應用,這才是美國農業真正的可怕之處和強大之處!
而這些都離不開美國對農業科研領域的巨大投資。
我國是在大力追趕,但政府投資遜色於美國不說,民營企業在這一塊的投資更是弱成渣。
比如全球500強裡的幾個農業公司基本都是美國的——全球最大的種子公司孟山都,轉基因技術的領跑者;農機公司CNH;還有杜邦、惠氏、拜耳等等高科技農業企業。
回到國內,除了嘉穀,就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農業公司了——國糧的中心不在農業種植上;國內A股裡的大農業板塊,長期被白酒等食品類企業所佔據,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雖然在農業科技領域,科技進步對我國農業的貢獻率已由建國初的20%上升到現在的42%;但部分的優勢,只能代表在某個細分領域的優勢。
——農業可是一個大產業,細分領域都有成千上萬個,要想全面追上美國,只能依靠加大投入,或者更具體來說,依靠加大國家投入。
現在的農業啊,看似傳統,卻集中了網際網路、生物技術、機器人技術等最前沿的創新,沒有高額研發預算、眾多產品或大量市場份額的公司幾乎無法生存。譬如作物遺傳學等複雜領域的新技術研究,就需要龐大的規模和小公司承擔不起的昂貴設施……
嘉穀雖大,但總歸無法包打天下。譬如嘉穀的優質強筋小麥品種,就要從豫省農科院引進。
“我想,我會支援嘉穀推動國家大幅度增加農業科研投入的計劃!”經過謹慎的考慮後,袁老爺子給出了正面的答覆。
沒有出乎齊政和陳建章兩人的意料。
其實,想想都知道,由嘉穀來推動國家農業戰略聚焦“農業科技創新”,大機率會獲得不低的支援率。
首先,嘉穀雖然不算一呼百應,但也具有相當的號召力和影響力;其次,嘉穀科研經費充足,對經費的渴望不高,自然更能理直氣壯;再者,嘉穀成熟的科研成果轉化和推廣體系,不僅惠及自身,對外合作依然有效,可想而知科研機構會多心動了……
而嘉穀能從中得到什麼?
很簡單,如果由嘉穀來推動,起碼能影響一部分農業科研投入的方向——開展水稻、大豆科研攻關是投入,開展小麥、玉米科研攻關也是投入;開展白羽肉雞的良種化科研攻關是投入,開展生豬的良種化科研攻關自然也是投入……
但在不同領域的科研投入,對嘉穀業務的幫助截然不同。生豬領域關鍵共性核心技術的突破,會直接讓嘉穀農牧受益;但如果是白羽肉雞領域的突破,就和嘉穀沒什麼關係了。
當然,最好是全面突破。但總得有先有後不是?
袁老爺子可能沒有考慮得這麼深入,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齊政又是大方地提供“高能生長因子”,又是大方地開放嘉穀的研究成果;何況,他也認同“要彌補國內農業科研短板”的建議。
畢竟,照亮世界的,只有天上的太陽和人間的科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