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劍勢沒有因王游龍的驚呼聲減弱半分,身軀依舊於上空盤旋著,隨著長劍的旋轉,夾雜著劍氣的氣浪越掀越大,像極了一頂大的斗笠,喧囂著要往王游龍的頭頂扣上去。
“沒完了,我就使出全力與你鬥,等結束了看我不罵死你,要麼讓父親罵死你!”
王游龍口中喃喃的罵著,周身散發出一陣淡泊的淺霧,為了應付黑衣人全力使出的劍招,他不得不將修為全部爆發出來,隨即原地旋轉著舞動手中的佩劍,劍氣隨著轉動竄成一條龍狀,舞動著爪牙與空中的巨型斗笠對峙著。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潛龍焚天厲害,還是我的潛龍噬月厲害!”
王游龍心中默唸著,加速了劍氣的運轉,兩股劍氣咆哮著越襲越近,轉瞬間將涼亭與周邊的花花草草夷為平地,這種聲勢和場面在這潛龍山莊中怕是也百年難得一遇。
兩股劍氣逐漸匯聚,力量相互觸碰或彈開,或抵消,啪啪響著散盡的同時,眼看著兩柄劍即將再度交匯於一起,無論孰強孰弱,兩者都將面臨不小的傷害。
“王玥兒,可不要怨我手下不留情!是你先出狠招的!”
四面呼嘯的劍氣中,王游龍忍受著劍氣割傷他的外衣與面板,大聲喊道。
劍氣持續呼嘯著,將黑衣人的面巾攪碎,脫落,王玥兒帶著笑意的面龐浮現於王游龍眼前,她只是是淡然說道:“師命不可違!”
“師命?”
玥兒此言一出驚呆了王游龍,要說師,這潛龍山莊所有人的師就只有一個,那便是王王賢堂,除非玥兒外出三年的時間裡另拜了師父,但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存在,以玥兒的性格,她不會亂拜師,真拜了,就不會看到暗記再返回山莊。
提及王賢堂,南端的地盤上可謂無人不知,王賢堂的潛龍山莊便更是一種象徵,當年他以一人之力挫敗蚩尤手下三千流寇,一眾山莊護院上前卻沒有表現上的事蹟至今讓人津津樂道。
“父親,該休息了,明天便是進山之日,您怎麼還在這裡賞劍?”
一座大而簡樸的書房中,一名少年推門而入,望著背手立於懸掛於書房中央牆上的一柄長劍的鶴髮老者,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
“嗯,不忙,龍兒!你過來!”
老者沒有將放在劍上的目光移開,默默說道。
少年聽罷應了聲,快步走到老者跟前,與他並排而立,盯著牆上的長劍出神的看著。
.“龍兒,咱們潛龍山莊建立已有整整四十年了,承蒙應龍大神的恩澤,我王家世代倍受南麓居民尊崇的同時,也享受了幾十年的平安,你跪下,向這柄長劍磕幾個響頭,祈求它保你安康!”
“是!”
少年聽罷順從的跪倒在地,連著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隨後站起身來。
“乖!明日進山的東西可準備妥當了?”
老者終於將目光從劍上移開,轉身向少年問道。
少年調皮一笑,道:“按您的吩咐,方才我已去問了柄叔,一切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明天你也一同去吧!”
怎料老者說罷,少年竟驚喜的跳了起來,良久才控制好情緒,道:“父親說的可是真的?當真要帶我去嗎?以前無論龍兒如何哀求,父親總是拒絕的!”
“多嘴!你這如猴兒一般的性格何時能改?我王賢堂的兒子豈能一直這般沒有正形?”
老者怒目瞪了少年一眼,卻又能從眼神中瞧出無比的慈愛之情。
少年聽罷似是怕老者變卦,上前輕輕扯住其衣袖,語氣略帶撒嬌,道:“父親不要生氣了,孩兒已經改變很多了,前些日子您讓我修習的碧水劍法我也已經學會,改天練習給您看看!父親。。。”
“行了行了!成何體統!”
王賢堂揮手將少年胳膊甩開,踱步到書桌前,道:“你已經16歲了,也是長大成人的時候,應該多外出歷練一番,尋個更為厲害的師父,為父與冬家軍將領冬冷傲頗有交情,現休書一封,你去尋他拜為師尊,明日與我一同進山,算是嚮應龍大神辭別!”
少年聽罷轉喜為憂,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情,道:“父親這是要攆孩兒走嗎?孩兒在這待的好好的,武藝也每天都在進步,母親病故的早,這些下人又不是親人,如何照顧父親?”
“此事為父已經決定了,你不用多做爭辯,明日一過我便派親信送你上路,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王賢堂鐵了心要讓少年走,父命如山,少年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連著哼了好幾聲,轉身出去輕輕將門帶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