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丹塔的三層較二層有相當大的差別,從二層開始往上,丹藥的品種便愈發的高等,煉丹製藥的工序便也越複雜,以此類推,煉藥師的技藝也就越高超,要問為何如此,那是因為越名貴的丹藥儲存的條件便越苛刻,冷藏熱藏都會損壞原有的藥性,只有溫度適中,空氣稀薄才是最佳的天然儲藥條件。
“小姐,你是累了?”菊姨詫異的望著方才還是一股猛勁往上推車的姬落霞,怎麼上了這三層便有種不敢再往前走的架勢。
“沒。。。沒有啊,三層的丹爐藥爐比較遠嘛,還在最裡面,我歇歇腳,呵呵。。。歇歇腳!”
姬落霞雖機智靈敏,卻從小便不太會說假話,故而菊姨問起緣由,她便支支吾吾,窘態百出。
菊姨是何等老練之人,又或者是何等老練之妖,發現姬落霞偶爾餘光飄落的地方竟是這裝滿決明子花蕊的推車裡,便已猜出個十之八九了,但事情也已然發生,且哪個父母不會袒護自己的孩子,於是輕輕將姬落霞拉了過來,細聲道:“這車中之人是誰?”
“。。。是幸村少俠。。。!”
“。。。啊?小姐!你。。。你可知夜晚往塔中帶姬府以外的人該當何罪?”
菊姨本能的走到推車面前,用手輕輕將決明子花蕊撥了開,剛好將半蹲在推車中的幸村面龐給撥了出來,見幸村滿臉尷尬的衝菊姨笑了笑,又連忙伸手將決明子花蕊悉數蓋了回去,隨後臉上便是一副鐵青。
見貓膩已被發現,姬落霞索性硬著頭皮將菊姨輕輕挽住,柔聲撒嬌道:“奶孃。。。!家規我明白,可是我帶他進來也實屬沒辦法,因為。。。因為秋兒姑娘對這丹塔心存好奇,一早便留書進了塔內,他來也是為了接應!”
姬落霞這番話一說出來,更是讓菊姨驚的連站都無法站穩了,本來心想是姬落霞貪玩才將幸村帶了進來,不曾想這守衛森嚴的丹塔竟早已進了個外人,假如秋兒純屬貪玩,這若是被冬家軍抓住自己還可以憑著多年打下的基礎挽回一下局面,要是被黑翼獨角獸發覺將她當成了點心,一是無法向玩屍派門主交代,二來被家主姬無宙知道,自己也會被治個總管事翫忽職守之罪;想的嚴重些,這秋兒既然有本事在如此守衛森嚴的戒備下進去丹塔,自然是實力相當強大的,倘若她貪玩好奇是假,進塔盜丹是真,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了。
“她進來多久了?”
菊姨焦急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塔內尚無動靜,應該是還未被發現。。。!”姬落霞滿臉緊張的盯著菊姨,生怕她當場發起火來。
“你帶他進來是要作何打算?讓他也被發現,把這塔內攪的更混亂些嗎?你們有事也不與我商議,早說我也可以找到將她先帶出來再說!”菊姨想到明令禁止外人入內的卡中如今卻已然進來了兩個,心中便不是滋味。
“菊姨莫要怪落霞妹妹,這秋兒身法卓越在我之上,你們斷斷是發現不了她的。。。唔。。!”
幸村聽得姬落霞受了委屈,伸出頭來便是一頓著急忙慌的解釋,卻被菊姨一把將頭按入決明子中。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姬落霞被菊姨如此這番一說,也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決明子在這層是肯定要卸的,宜早不宜晚,只有趁現在讓他出來去尋秋兒姑娘了,只是不知他這身法如何,太差肯定會被發覺!”
菊姨話音剛落,只聽得嗖的一聲,一道影子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從手推車中閃了出來,這速度快到車內輕盈的決明子花蕊一棵也沒有掉落出來。
"菊姨請放心,我這身法不在秋兒之下!”
一個聲音從菊姨和姬落霞上方傳來,兩人猛的抬頭,只見幸村猶如風中靜草般整個身體貼於塔頂的石壁之上,臉上竟還帶著甜甜的笑意。
事已至此,菊姨亦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別再貧了,速去將那秋兒尋得想辦法出去,若見了那黑翼獨角獸切記不可應戰,只有逃才能活下去!”
幸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瞬間消失在菊姨和姬落霞的視線中。
“這身法還可以吧?”
姬落霞也是沒話找話,只能盯著滿臉嚴肅的菊姨嘿嘿一笑。
“走吧,咱們去將正事辦了,希望他倆能有驚無險吧!”
事已至此,菊姨亦只能強行讓自己放寬了心,拍了拍姬落霞,臉上再次出現一抹慈愛的笑意;兩人加快了速度朝三層的丹藥爐處走去。
與二層相比,三層堆積的藥材相對較少,樣子也相對明豔,兩座丹藥爐也更為豪華,比起二層體積也小許多。
“師傅,這決明子。。。”
來到兩座爐子中間,姬落霞低頭向蹲在爐旁忙碌的煉藥師問道。
“放著吧!”
這煉藥師頭也不抬一下,只是伸手指了指身後成堆的草藥說道。
“哦!”
姬落霞按煉藥師所說,將決明子連同推車一把放在了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頓時覺得身心也跟著輕鬆起來。
“菊姨。。。小姐。。。!”
這時,正在丹爐旁忙碌的煉藥師無意中抬頭,見前來送藥的竟是姬府中少主給總管事,連忙將手中的活計停了下來,快步跑到二人跟前行起禮來,聽到這煉藥師如此一說,蹲在地上正忙的起勁的煉藥師也慌忙起身跟了過來行禮問安。
“不必多禮,你們近日總是連夜煉丹製藥,為姬府辛苦操勞,屬實辛苦了!”
見菊姨沒有發話,姬落霞上前說道。
“多謝小姐關心,我們如此努力也是為了自家的營生,這大旱鬧的整個離洲範圍內的山都泛了黃,如果現在不努力幹,以後的日子便沒法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