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微斗數你也相信?老朽倒是可以算上一卦,只是這卦象你們早就知曉了,恐怕家主厭惡我原因之一也是因為這一卦不符合他的心意吧?”
張半仙斜了菊姨一眼,似乎是在宣洩著當初因為沉迷占卜觀星被逐出姬府的怨氣。
菊姨用微顫的手撫了撫與自己年齡格格不入的面龐,道:“咱倆認識有很多年了吧?”
“不多,也就二十年不到!”
張半仙再次轉過臉去,心說,你想與我攀交情,不必了。
“二十年。。。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若不是當初我妖的身份被你揭穿,恐怕直到現在也不會有人知道我是妖吧?定也會用對待普通人的態度來對待我!”菊姨說罷臉上露出一絲失落。
“這可不能怪我,夫人臨盆時那滿屋妖豔的香氣,我不說你也會露餡。。。”
張半仙嘴上雖反駁著,心中卻是一緊,語氣頓時緩和了許多。
“如你當初所說,我確是一隻妖,曾經生長於神農峰,在神農大神腳下受他的恩澤修行了兩百於年,才生出妖丹來,之後姬府下令改山為塔,一眾屬民在家主的帶領下不畏艱難險阻,我看在眼裡,心中也生出敬意,於是化成人形來到姬府,蒙家主不棄將我收留,夫人更是將我視做親生姐妹看待,我真的一度以為我就是人了。。。”菊姨想起自己初入姬府的過往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何止是生出敬意,姬府上下誰人不知,你是對家主動了真情。。。”
張半仙白了菊姨一眼,似乎絲毫不為所動。
菊姨聽罷竟呵呵笑了起來,臉上泛出一絲苦意,道:“動了真情又如何?我沒有做過一絲對不起夫人的事,更不敢對家主存在一丁點非分之想,就算是夫人去世多年,我也一直默默的等著,凡人女子,又有幾人能做到如我這般?”
“這點倒確實令人佩服,過去的事不提也罷,還是看看將來吧,煩勞你去外面替老朽撿七顆石子進來!”
張半仙攤開空空如也的手,示意菊姨自己手中並沒有可以用於占卜的器物。
“不必了,這個我收了好幾年,如今剛好還你!”菊姨從懷中摸出七枚帶著鏽跡的錢幣,平鋪於張半仙的身前。
“它們居然還在?!當初家主不是命你將它們融了嗎?”
張半仙將錢幣一把捧入手中,激動的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重逢了一般。
菊姨微微一笑,道:“誰都有自己的摯愛之物,事後家主沒有再追問此事,我便自作主張留了下來,只是後來每次見面想要還於你,你不是罵我便是拂袖而去,我就懶得還了!”
“老朽開始有些喜歡你了。。。”
張半仙說罷將錢幣一枚一枚放於身前的被褥之上,嘴裡振振有詞道:“就依你所言,今日我再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算一算姬國的未來!”
姬落霞給黑翼獨角獸上完香,又恭敬的參拜完畢,見菊姨仍沒有出來,於是便坐到姬無宙的大椅上,可能是剛復完命便急匆匆的回了姬府,途中受了些累,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姐。。。醒醒,小姐!”
菊姨輕輕走到姬落霞身旁,喚了幾聲,見她仍舊沒有醒來,笑著搖了搖頭,環顧四下無人,這才調動妖源,從口中吹出一道氣體,說也奇特,姬落霞嗅到氣體之後竟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奶孃,我怎麼睡著了?睡了多久?”
姬落霞結結實實的伸了個懶腰說道。
“才一會而已,你快去將酒送給他吧,他這傷勢看樣子還是要再躺幾日的,我這就去將藥材數量點好,隨後與你一同去巨塔找家主稟報救人的事情,只是我這邊估計還需要半個時辰左右,餘下的時間你可以去別院安撫一下你那幾個客人,順便幫我告訴幸村,你張伯送他的那壺酒救他大哥有大用,要妥善保管!切不可忘記!”菊姨說罷伸手將姬落霞額前睡的有些凌亂的頭髮仔細理了個整齊。
“嗯!我明白了!還是奶孃懂得落霞在想些什麼!”
姬落霞說罷拎起酒便往偏廳走了過去,片刻這偏廳內部便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大笑聲,菊姨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強行打起精神來,快步往大廳外走去。
別院這邊,臨落一路走著,回憶著,唏噓著,待再次將門推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臨大哥,你可算回來了!這一去惹得我們好生擔心啊!”
桌上姬府下人送來的美味佳餚動也不曾動過,就連陰陽參與娃娃這種貪吃鬼也只是趴在桌前不曾動一下,大家見臨落推開門回到這房中,這才放下心來。
“擔心?有何可擔心的,菊姨是喚我去服藥進補,又不是嚴刑拷打。”
臨落強裝愉悅道。
“大哥有所不知,方才刑天醒來,說感應到這姬府內有神獸的神息,我便猜想定是你的白虎服下神獸丹後激發出了神息,這雖是好事,可刑天卻說這神息好像是在傳達神獸所在之處有妖的存在,所以我們才非常擔心!”
幸村上下打量著臉被面具遮擋著的臨落,臉上滿是擔憂。
“此事以後我再說與你們聽,不過有小虎在,我是不會有事的,你們都餓了吧?去叫秋兒過來,我們吃晚飯吧!”
臨落說罷摘下面具坐了下來,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陰陽參聞言飛快的奪門而出,準備去叫秋兒吃飯,不一會兒功夫卻喘著粗氣跑了回來。
“不。。。不好了。。。!”
“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
幸村與臨落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安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