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教官,在機甲陣線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也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麼。
天空中,仍是細雨淅瀝。周圍溼氣浮蕩,熱風徘徊。林中鳥啼獸吼,蛙叫蟲鳴。但,並不敢向這裡靠近。因為它們能分辨得出,這裡人類強者的氣息很重。
太史言可有點無聊了!他又不能,在這時候抽菸。不然,煙霧從欠縫的艙門中冒出,讓這些教官看見了,還不得以為,他這臺機甲的電路板燒了!
沒辦法,百無聊賴的太史言,只能隔著機甲的外窗,看向那一望無際的沼澤林。連夜的陰雨,使林中被蘚類植物,和草本層植物覆蓋的泥炭地面,如同湧動的綠色泥塘。
他視野中可見的,幾處暗沉的水面,被喬木層,枝葉間漏下的雨滴,砸出渾濁的水花,還不時的冒出粘稠的氣泡。林中的高大的樹木,虯枝爪根,曲幹盤藤,棵棵都是張牙舞爪的模樣。
而這些畸形怪狀的喬木,枝杈交縱,蔭連葉重,遮天蔽日。在陰鬱的天空下,林中光線更加晦暗,蟲伏獸潛,疑影杳晃,看著就那麼瘮人。
雖然,這裡光線昏暗,但,還不足以暗到,能顯現出滿林子莪斑菇的瑩光。所以,晝間莪斑沼澤林,一眼望去,卻猶如鬼蜮。
太史言自是不以為然,只要他想,花上兩天時間,就能把這種地方,弄回冰河世紀,或者夷為平地。
他摟了幾眼後,便撇了撇嘴。心說:“怎麼找了這麼個,溝裡八岔,泥湯窪水的地方?還偏挑下雨天來?這學校的各位領導和廣大師生們,也都是夠……潮的!”
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他又看向了費千里。大概從一個鐘頭前,他就發現這老頭子,有點兒不大順溜。
這老爺子,在前幾個小時裡,還遊刃有餘的操縱著機甲,奔騰跳躍的緊跟著隊伍。還不時的跟自己,閒聊幾句。但,到了後來,漸漸變得默然不語,眉頭緊皺,偶爾還露出一絲警覺,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太史言一直以為,可能是越往森林裡鑽,地形越複雜,樹木也就越密。這種機甲,老頭子還沒徹底玩兒透,怕跟不上隊伍。所以,必須要全神貫注的控制機甲。
現在,機甲已經停車了,他還是略帶凝重的望著窗外,在那兒若有所思。看來,這肯定不是,因為這駕駛技術不精,引起了他的緊張。
“老費,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哪兒不舒服了?”太史言略帶關切的,向費千里問道。
這老頭一晃神兒,隨後搖了搖頭,對太史言苦笑道:“額~~~!少爺,我沒什麼事。只是……,總覺得不大對勁兒。也許是上了年紀,開始有點兒,疑神疑鬼了吧!”
“哎?我說老費,這地方看著窮兇極惡的,可對你來說,那不跟一馬平川差不多嗎?這兒還有什麼狼蟲虎豹,不是你能手拿把兒攥的?你怎麼還疑神疑鬼上了?”太史言不解道。
“要說也是,別說這種地方,就是黑色區域,只要有少爺您在,說不定咱也能平蹚。可不知道為什麼?老朽剛才,突然就有一種……,和多年前那種……!”費千里說道這兒,在那皺著眉,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如何表達。
“嘿!咱倆在這兒互相吹捧了,鬧了半天,你是在回憶往事啊?可惜,這裡頭沒酒沒菜的,也不好抽菸。不然,閒著也閒著。我倒是原意聽你嘮叨,嘮叨!”太史言輕笑道。
“少爺!老朽並非是回首往事,怎麼說呢?老朽是突然生出了多年前,曾出現過的一種……,一種心境。”
“嚯!這麼高階,什麼樣的心境?”
“呼~~~~!”費千里撥出一口濁氣,沉思片刻後說道:“少爺,老朽對您是知無不言。說來也奇怪。我這種不安的感覺,只在當年兩洲戰爭期間,於狂戰海峽那兩場,關乎整個戰局的大型戰役前,才出現過。
當時,雙方可是各出動了,集結著數百萬武者將士的軍團。那兩場大戰的場面,說是腥風血雨,焚天煮海,撼天裂地,也並不為過!
已經時隔多年了,不知為何,每次站大戰爆發前,那種心悸的感覺,今天在這裡,又突然冒了出來,真是莫名其妙!”費千里茫然不解道。
“額~~~~!”太史言心中一動,正要繼續發問。老毒卻開了腔:“果不其然!這老頭子戎馬半生,久歷疆場,身經百戰。又是神經敏銳的,光靈源力武者。
這是由不斷累積的外界資訊,刺激了他潛意識中的經驗,而產生的一種直覺。人類大腦中,這種特殊的活動效應,非常玄奧!直到現在,我都沒研究明白。不過,在一定條件下,這東西可是很準的。
非常之變,恐怕就在眼前。對咱們來說,有大機率,這是個非常有利的機會。但,還是那個原則:隔岸觀火,靜觀其變,再伺機而動!”
聽老毒這麼一說,太史言也隱隱有些期待。這種機會,他等得太久了。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自己又該如何應對,還是那句話:“聽毒哥的準沒錯!”
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