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你。”
徐瑾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沈宴,淡淡一笑,言語柔和。
“嗯。”
沈宴拽著他的衣袖仰頭一笑,緊繃的神經舒緩開來,像是扶著孤木漂泊許多終於找到了岸邊。
“秦王。”
徐瑾看向王煥之微頷首,冷冷打了一聲招呼。
這兩個字似是在冰窖裡淬過,三伏天硬生生讓沈宴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她有些無奈地看著徐瑾,決定挑個日子坦白一下過去,省得橫在兩個人中間。
王煥之站在桌案前彎腰拿起一封摺子隨意翻著,卻也不應承徐瑾的話。
一時間,殿內彷彿回到數九寒天。
沈宴暗自嚥了嚥氣,眼神試探地看向徐瑾。在被他一瞪之後,沈宴終於放下心來,笑著眨了眨眼睛哄著他。
她算計人的時候像只狐狸,軟軟撒嬌的時候卻像是一隻軟萌的小白兔。
徐瑾最吃不得她這一招,只得無奈地牽了牽嘴角,伸手一捏沈宴的臉,說:“我今日將紅秀帶過來,你在宮中還是有個自己人比較好。她能打能算,比你那兩個侍女厲害些。”
“宮內金吾衛每日巡防,城主這話說得像是金吾衛無能,護不住長公主。”
王煥之此時幽幽出言。他看向徐瑾,藏在袖中的手卻暗自握緊。
不得不說,沈宴對王煥之的判斷十分毒辣。他心中自始至終只有康和帝姬一人,但因著沈宴這樣臉,他便無法將她徹底割裂出去。
若是平時見不到,王煥之便能淡然處之。
可如今沈宴就站在他面前,還與徐瑾分外親密,這樣的景象總給王煥之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護不護得住,秦王不知道嗎?何必明知故問。”
徐瑾直直看向王煥之,絲毫不退讓。他此時全身的氣暈都像是沉下來,帶著一股生來的壓迫感席捲而來。
“城主的侍衛並未登入在冊,不能入宮。”
徐瑾說得沒錯。
金吾衛的確護不住沈宴。曾經或是現在,都沒有護住。
“這件事情是我們夫妻的私事,秦王還是莫管了。侍衛是徐府的,她是徐府的女主人,招自己府中的侍衛不知道有何不妥?”
徐瑾眼微微一眯,薄唇輕抿說道。
沈宴額角一跳,眼前的局面她是真沒想到。這些時日來的溫情都快讓沈宴忘記了,徐瑾可是個手段凌厲狠辣的人。
一個出身清流世家的公子能快準狠收拾完江城的陳年蛀蟲,屬實不是什麼溫良之輩。
徐瑾的話直接戳在王煥之的痛腳,他原本還算溫潤的臉龐此時也沉了下來。
此時真是雙面夾擊,沈宴心中暗自錘牆,臉上欲哭無淚,她該怎麼辦?把王煥之扔出去?
現在朝局如此,她還需要向王煥之示弱。可她絕不能傷了徐瑾。
“秦王,紅秀也算是進過宮的人,我大婚前便是紅秀替駙馬送的禮服。”
沈宴深呼吸一口氣,回頭淡笑著看向王煥之。
她這句話說出口,王煥之臉上最後一絲笑意也沒了。
他深深看著沈宴,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才說道:“全憑殿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