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裡,辰妃灑脫任性的性子都不由得沉下來,愁得慌。偏偏沈宴這個當事人是最坐得住的。
沈宴有些訕訕,輕咳兩聲,說:“林婉容和尚宮局慌張一場,權當給你我出氣。至於婚服,不還有徐瑾嗎?現在全長安出色的繡娘都在他府裡,讓他加急給我做件婚服,不是難事吧?”
辰妃坐直身子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宴。
有鬼。
沈宴嘴角的笑意可太不正常了。
她似是想到什麼,睜大眼睛,玉手一拍桌子,厲聲問道:“徐瑾那三百個繡娘該不是,就是為了你的婚服?”
“嗯。”
沈宴點頭同意道。
辰妃直接僵在原地,愣了半晌也不知道說什麼,手剛剛拍在桌案上將整盤亂糟糟的棋子給震掉了幾枚棋子,一如她的心緒。
最後,辰妃沉下目光,冷冷道:“你倒是瞞得緊。瞞風暇無非是不信任她,瞞我也是不信任我。枉我還可勁兒擔心你沒有婚服就嫁人了!”
她越說越氣,聲音跟從冰窖撈出來一般,眼神兇狠。
沈宴知道自己惹到了她,腆著笑臉說道:“這事情還沒有定下,你也知道,帝姬婚服向來沒有外家定做的先例。我事先沒有告訴你,是擔心事兒沒辦好,白歡喜一場嘛,你彆氣了。”
她說著,伸手拽了拽辰妃的衣角,嘴巴一癟,甚是委屈巴巴。
辰妃瞧著她的模樣,只覺得像是路邊受人欺負的小狗狗。
這荒唐的念頭剛剛閃過,就被辰妃掐死。
“好了,既然婚服的事情有徐瑾給你兜底,那這次權當陪陸瑩玩玩,讓她知道一僕二主的後果。”
辰妃收起脾氣,冷靜道。
“嗯。”
沈宴笑著點頭。
對於她來說,這個局不是為了陸瑩,而是為了林婉容。
她需要知道林婉容與康和的過去,還要查清楚深宮內一直牽引她的神秘力量來自何處。
這個謎團,線頭就是林婉容!
棋盤一片雜亂,黑白子散亂在四周,一如如今的局面。但只要棋盤還在,一切都有可能。
……
事情按照兩人的計劃穩步進行著。
尚宮局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除去了日常各宮事務所需的女史,近乎一半的女史都撥到了司制房,跟在付司膳身後趕製婚服。
婚服的紙樣已經傳達到各女史手中。
整套婚服紅色為底,金絲銀線交織,彩霞追雲繡樣,珍寶綴以霞披,漫彩花草山川佐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的暗紋。
這一份紙樣雖不如之前的備選,但還是令人眼前一亮。
付司膳拿出的這一套新紙樣,華貴精巧,也符合長公主的身份禮制。齊尚宮終於鬆了一口氣。
至少現在事情在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
眾人幹勁兒十足,開始日夜趕工,尚宮局的燭火日夜不熄,除去吃飯睡覺的時間,全部都在尚宮局。
五天時間悄然過去,此時距離婚期已不到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