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的確大,先帝御賜之物,你都敢拿。”
王煥之想到之前宮裡傳出來的訊息,鍾翠居然偷盜了康和的懷錶!那是先帝御賜,古周唯一一塊。
“這有什麼膽大不膽大的。說句實話,陛下一點都不重視這位帝姬,說不定心裡還巴不得她早點死!先帝偏心,帝姬福薄,受不住嬌寵,因此才病重。陛下若是真的關心帝姬,何苦十幾年都不聞不問!”
這個‘死’字,直接刺痛了王煥之的心。
他閉眼間,彷彿又看到康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看著自己的模樣,小臉煞白,卻還是淡笑著。
王煥之輕笑兩聲,睜開眼,淡然看了一眼鍾翠,令她猛地一瑟縮。
她相信,若是秦王手中有劍,自己剛剛便死了。
那個眼神,像是要將自己扔入無間地獄。
“繼續說。”
鍾翠嚥了咽口水,瑟瑟說道。
“陛下和皇后都不重視帝姬,只有當時的林美人,會時不時去看看她。後來林美人晉升為婉容,便不再去看她。當時整個宮裡,一年都鮮少有主子會提起帝姬。”
“事情就是這樣!我是對帝姬不好,剋扣了帝姬,但是隻是如此了!我沒有害死她,可是你們要殺了我!”
鍾翠嚎叫著,宛如破了口子的笛子,嘔啞嘲哳。
“陸瑩和你關係如何?”
王煥之聽了許多,心有些累,他彷彿一閉眼,就能看到在清思殿絕望的康和,她當時也許是期盼著,他能帶她離開。
“她是無辜的,你們不要牽連她!”
鍾翠聽到王煥之的話有些激動,生怕她去找陸司制的麻煩。
“你不必擔心。她現在已經是陸司制,非但沒有被你牽連,甚至還高升了。帝姬的懷錶是你偷的,但又是如何到了箱子裡?鍾尚宮在宮中多年,危險到來的時候,居然沒有轉移贓物?”
王煥之笑著提點她,眼神如刀,刀刀致命。
鍾翠愣了,似是想清楚什麼,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又哭又笑,說:“是她?是她!”
“為什麼你懷疑是她?”
在王煥之的逼問下,鍾翠終於平靜下來。
“我作為尚宮,住在院子的主屋,她住在側屋。只有她有機會,把懷錶放進我的箱子裡面。”
“為什麼不是別人?”
“殿下現在來問,心裡已經認定是她,不是嗎?尚宮局的規矩森嚴,我們雖是女官,其實也是奴婢,身邊並沒有伺候的侍女。除了她,再無第二人能找到我的箱子,還把轉移走的懷錶重新放進去。”
王煥之聽完她的話,緩緩閉上眼睛。
他怕自己忍不住一劍殺了她!
這些人究竟是如何苛待康和的!
尚宮局的人,皇帝,皇后,深宮中每個人都是罪人,都是害死康和的罪人!
“秦王殿下!”
王煥之轉身離去之時,鍾翠叫住她,死死盯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說:“殿下,你以為換掉我們,就能保住康和帝姬的小命嗎?做夢!她很快就會死的,她很快就會死的,哈哈哈。”